蔡丕玲倭寇營寨的一木房內二木俊男與黑鷲麵對麵跪坐著。
二木俊男背後站立著腰插倭刀(又稱武士刀)的山本信宏,而黑鷲背後則是站立著手持雉刀的山鹿右衛門(雉刀是日本的一種長柄武器,柄可長達六七尺,而刀刃則隻有三寸來長,因其刀刃類似雉雞的雞尾而得其名)。
“上總介不愧是我大日本國名將啊,居然將這山寨部署得機關重重,再加上這裏山勢險峻,工事地勢渾然一體,可以說是固若金湯啊!我等有恃無恐而已。”黑鷲沙啞的聲音說道。
要說二木俊男是日本名將,這倒不全是掐媚的話。二木俊男十年前在日本防守的木塔城讓當時全日本最強大的武田軍足足攻了一年多在付出慘重傷亡的代價後才得以破城。
二木俊男淡淡地說道:“彈正大人過獎了。昨夜襲擊戚繼光軍要不是閣下提議先讓小部人馬先行試探,俊男可就率全軍出動了,那樣的話後果將不堪設想。這個戚繼光詭計多端,手下士卒又凶狠非常,絲毫不類其它明軍一擊即潰。麵對這樣的對手,雖然我等營寨縱有天險和機關部署,我等也絕不可以掉以輕心啊。”
黑鷲答道:“上總介大人所言極是---不知道上總介大人下一步作如何打算呢?”
二木俊男手指一捺,撇開手裏的紙扇輕輕地扇了扇道:“經過昨夜襲擊,戚繼光軍必然加倍戒備,此時再出襲擊無疑是自尋死路,不如我等堅守不出以待變。”
黑鷲沙啞的聲音幽幽地道:“老朽讚成上總介大人的看法。不過等待變不如製造變。”
二木俊男問道:“彈正大人的製造變是何意啊?”
黑鷲得意地嘿嘿笑道:“單以我等實力是不足以抗衡戚家軍的,但是在廣袤的明國海岸上有著我們許多的同盟!老朽早幾日前已令早暮侍小次郎持鬆浦隆信大人的手信前往浙江、山東,令我大日本子民同盟同時襲擾明國海岸州府,令戚繼光顧首不顧尾,四處奔走疲於奔命!”
鬆浦隆信是日本平戶藩大名,武名響徹全日本。平戶藩的水軍是時下全日本最強的一支,這也是平戶藩成為倭寇主要來源地的原因之一。雖然侵擾明朝山東、浙江、福建、廣東沿岸的數十股倭寇各自為政,但是鬆浦隆信無疑是眾倭寇當中的無冕之王。所以當黑鷲持鬆浦隆信和小笠原的手信見二木俊男時,二木俊男不敢怠慢地將黑鷲奉為上賓。
二木俊男一聽到“鬆浦隆信”這一名字就麵露懼色,因為他雖然遠在明國,並自立營寨關起門來稱主公,可是他也是仰人鼻息。在眾股倭寇中勢力最強大的就是平戶藩的倭寇,如果得罪了鬆浦隆信,二木俊男將進不能占領明國城池稱王,退不能回日本重建家業,隻能困死在這個異國的孤山野嶺裏。
二木俊男咳嗽兩聲,恭恭敬敬地說道:“既然彈正大人乃鬆浦殿下的特使(不同於中國隻將王族稱為‘殿下’,在日本地位崇高者皆可稱‘殿下’),想必浙江山東的同盟一定言聽計從,我等就閉門不出嚴加防守,待浙江、山東等地的盟友同時發動進攻,這戚繼光在這肯定是火燒屁股坐不下去。”說完二木俊男與黑鷲得意的哈哈大聲起來。
戚家軍中軍大營中眾將軍正集在一起激烈地爭論著。
一向性急的張遠彪嗓門最大:“都十天了,打也不打,退也不退,這樣圍著有個鳥用!憑我們怎麼辱罵這些倭賊也不開門出寨迎戰,這些個孬種,見了爺爺就做起孫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