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炭火盆裏正滋滋冒著煙,烙鐵被燒得滾燙,通紅又透亮,光是站近一點,就能感覺那股驚人的熱度。
原本按照主上之前的指示,對付叛徒就應該好好折磨一番,讓那群自詡為正道的修士長點記性,現在應該到了用烙鐵的地步,但這會情況明顯有變。
誰不知道昆侖教段滄瀾潔癖嚴重,生平最恨的就是別人弄髒自己衣服,連一點灰塵都不能忍,如今竟被秦豐那不識好歹的家夥直接蓋了個血淋淋的掌印上去,指不定得發多大火。
兩人對視了一眼,緊張地連咽了好幾口口唾沫,偏偏顧安爵不開口,又沒人敢去觸黴頭,怕直接燒到自己身上。
至於秦豐,他倒是想開口,但剛剛那幾鞭子下去,既帶著倒刺,又沾了鹽水,混雜前幾天複發的舊傷,早就讓他疼得隻剩下□□的份兒,聲音微弱到幾乎聽不見。
心內也越發後悔,甚至有些埋怨起無極宗宗主來,什麼除魔衛道,既然說得那般大義凜然,你玉霄子當初怎麼不自己親自來,非要把我推出來當替死鬼。
就這麼短短兩分鍾不到的時間,顧安爵已經接收完了段滄瀾的記憶,大部分原因其實還是歸功於他自己就是原著作者。
顧安爵並未在意衣角上那團顯眼的血漬,隻淡淡掃了一眼,然後從墊有柔軟毛皮的座椅上起身,緩步走到了刑架前。
說實話,經曆過闌尋那一世,他還挺喜歡血腥味的,甚至感覺段滄瀾身上有種跟闌尋很相似的特質,為了自己在意的東西願意不顧一切,傾其所有。
“主上,這……他身上太髒了。”旁邊拿著刑具的壯漢慌忙將東西放下,出聲提醒道。
“怎麼?我做事還需要你來提意見嗎?”顧安爵皺眉,聲音冷淡得頓時令那人整顆心都提了起來,忙跪倒在地不住磕頭求饒,哪還有半點之前趾高氣昂的模樣。
果然不愧是最有魅力的魔修,段滄瀾不止容貌妖孽,就連那雙手都驚人的好看,膚色如玉,隱約可以看到交織的黛青色血管。
顧安爵拿食指挑起對方下巴,勾唇笑道,“秦豐,你可恨我?”那聲音溫柔而繾綣,就像是麵對最親密無間的情人。
等對上那雙流光閃爍的漂亮眼眸,像是瞬間墜入了一個漩渦,不斷地往下掉,卻甘之如飴,秦豐心底本就沒剩多少的恨意頓時消散得一幹二淨,搖了搖頭,又用盡力氣擠出一句話來,“我……不……不恨……你……”
“那你恨無極宗嗎?是玉霄子騙你來昆侖教的不是嗎?”見對方表情恍惚,神色變換不定,顯然正處於激烈掙紮之中,顧安爵索性又下了劑猛藥,聲音越發低沉誘惑,瞳孔濃得像是暈開的墨汁,隱約又帶著絲流轉的紅色。
“什麼除魔衛道,不過是他自己不敢親自來而已,所以才找了你這麼個替死鬼,消息早就傳到了無極宗裏,玉霄子根本不願意來救你,反而立馬又收了個首席弟子。”
等了半個月也沒有絲毫音訊,就像是完全把他這個人遺忘了似的,秦豐心裏其實早就猜到了結果,偏偏還不願意承認。
他身上的靈根已經被剃除,就算是僥幸找到了七竅蓮子心能重塑斷脈,以後的修為最多也隻能達到練氣期,連築基都成問題,無極宗怎麼可能再接受這麼個一無是處的大師兄?
但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就好,點破了反而會把局勢弄僵。
比如現在,心底的秘密被顧安爵毫不留情戳破,秦豐頓時漲紅了臉,鐵鏈被搖得嘩嘩作響,在他手腕上勒出極深的淤痕,幾滴血珠從扯裂的傷口滾出,啪嗒砸在地麵,粘稠至極。
顧安爵舔了舔唇,貼到他耳邊,溫熱的呼吸拂過,聲音裏帶著更深的蠱惑意味,“你真以為他很看重你嗎?你什麼也不是,你恨玉霄子,你應該恨他的。”
原本還不住掙紮的秦豐突然安靜了下來,眼裏是深沉蝕骨的恨意,喃喃道,“是,我……恨……他,我恨他,我恨玉霄子,是他毀了我的一切。”
“這就對了,乖孩子。”顧安爵安撫性地在他頭頂拍了拍,絲毫不在意秦豐那頭已經不知道多少天沒洗過,粘滿凝固的血液和稻草碎屑的頭發。
以後就乖乖做我的傀儡,待在無極宗,然後把那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都送入地獄吧。
我要的,是血流成河。
對方先是一愣,然後瞳孔裏立刻呈現出病態的癡迷,溫順地貼近顧安爵,那種喜歡和依賴濃到快溢出來,哪裏還有之前恨不得將之剝皮抽筋的惡意。
角落裏等待指示的兩壯漢不由一抖,化敵為友,明明是挺和諧的畫麵,怎麼感覺比看到主上殺人還恐怖,連四肢都控製不住地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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