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見你了,”韓寧的聲音帶著笑,輕鬆地問她,“告訴我,你和許南征在一起了嗎?”
她被問得有些啞然,沉默了會兒才說:“沒有。”
“在西藏的時候,你問我有沒有暗戀過一個人,”韓寧頓了下,聲音低下來,“其實,那天在成都雙流機場,我就開始留心你,不得不承認,這種感覺有時候挺讓人難過的。都說在高原人會飄在天上,感情也不真實,可是過了四個月,我看到你和他一起,依舊很難過。”
他說得很慢,坦白得讓人無言以對。
她隻握著電話,沒說話,她本就不擅於拒絕別人,更何況許南征在麵前,電話那邊又是韓寧……直到他掛斷了,她才繼續拿勺去攪著湯。
墨綠的海帶結,咬在嘴裏很軟,她一口口吃了很久。
到最後,公司旅遊的計劃,果然因為群眾期盼太熱烈而提前了。
不長不短的飛行,大半架飛機的同事,自然成了個高空Party。蕭餘和幾個高管閑聊著,幾個男人開了紅酒,越聊越歡快,旁邊一眾少女熟女聽得更是認真。她這麼看著,就覺還沒開始度假,豔遇的氣氛就悄然彌漫了。
回到頭等艙時,許南征正在看雜誌,她坐下,趴在身側的扶手上,笑著看他:“你有沒有定過什麼內部不能戀愛的規矩?”
許南征翻了一頁雜誌:“不提倡,不抵製。”
她立刻笑了:“通常這樣的老板,都是在給自己留後路。”
他好笑地看她,因為她是趴著的,自然要仰起頭來和他說話。這樣的姿勢,更突顯了那雙眼睛,連微翹起來的睫毛都很清晰,他忽然放下書,湊近她想要說什麼。
太近了,近得讓她心跳得太快,猛地直起了身。
認識這麼多年,不是沒有近距離接觸過,可為什麼自從在3GR那晚,就覺得有強烈的欲望,想要靠近他,不是那種遠看著就已滿足的感覺。
“那天我給你打電話,你是不是趁著開會空隙,在練潛水?”她招來空姐,要了飲料,可是握著杯子的手還是有些軟,“求你了,可別再像當初染上‘綠色鴉片’的狀態,天天在球場鋤地,打到半夜還要回公司加班,我真擔心你過勞死。”
他真像是有無窮精力。
當初忽然和誰較勁一樣,不分晝夜,很快就破了八十杆,快逼近高爾夫職業選手了。若是每天閑著沒事也就算了,問題在於他是個工作狂,工作量本來就比一般人大,這樣占用時間精力後,工作卻絲毫沒有懈怠。
一天工作近二十小時不難,日日如此,任誰也吃不消。
許南征倒是不在意:“下次我教你,你不是也喜歡海嗎?”
蕭餘對他這種四兩撥千斤,有意打哈哈的態度,表示很無力。
到了度假村,直接就被負責人迎進了常用的表演會場。
歡迎儀式很精彩,各國的服務人員齊聚一堂,繪聲繪色,煽情備至。可落在她眼睛裏,分明在有意暗示,這裏就是豔遇天堂。小助理跑到蕭餘身側低聲交代了兩句,許南征聽著就無奈:“到這裏了還說工作,當心你下邊人鬧革命。”
“還不是你提前了行程,我這周約了媒體,現在還沒有料理完呢。”
等到負責人介紹完畢,許南征才笑著走上去,一腳踩著台階,危險地眯起了眼:“為了你們的浪漫之旅,財務總監可是扣了我的獎金。我出血了,你們開心了?”
底下哄堂大笑,起哄說老板仗義。
他敲了敲麥克風,示意還有話說,整個會場稀稀拉拉仍有人說著話,直到他輕咳了聲,才徹底安靜了下來:“為了讓你們更相親相愛一些,大出血的某人,特意安排了拉練節目。”
蕭餘正低聲交代工作,聽到這兒傻了。
小助理直接苦惱地看她:“咱老板這是變相軍訓嗎?還弄到海外來了。”
不隻是小助理,所有人都已經瞠目結舌,感覺“驚喜”備至。
“路程不遠,十五公裏,”他眼中帶笑,從口袋裏摸出煙,在一片寂靜中繼續道,“雖然這裏有免費酒吧,有篝火舞會,想徹夜狂歡的還是都掂量著些,別玩兒過頭了。”
他絕對是故意的……
誰來海灘會帶運動鞋?蕭餘在腦中拚命想了半天,隻有一雙夾趾涼鞋可以穿。估計明天拉練回來可以直接升天了。
拉練。
驕陽烈日,數百人的拉練。
開始還有人說說笑笑,兩個小時後就隻剩了一個話題:還有多少公裏?
到最後前邊一個個傳話,說還有兩公裏,原地休息時,稀稀拉拉綿延數百米的隊伍全都癱到了地上。
蕭餘一坐下,就踢掉了夾趾拖鞋。
正要和小助理說話,忽然有手搭在肩上,下意識掀起帽簷時,才發現這個始終走在最前麵的人,正彎腰看自己:“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