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小弟找到了賺錢的方法,那就是賭。
小弟也找到了賺錢的地方,那就是大賭坊。
可是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怎麼進大賭坊。
有人說大賭坊的門不就在眼前麼,直接進去不就行了。可是你能想到的事情難道小弟就想不到麼。
小弟想進去的時候卻被兩個人攔住了,兩個玄衣大漢。
賭坊為何要攔著小弟進去?因為情人巷的大賭坊可是隻有有身份的人才能去的場合。小弟當然不是有身份的人,別說是在情人巷,就算是在情人巷之外,小弟都隻是個籍籍無名的小弟。進不去情人巷可怎麼辦,這可真是難壞小弟了,正當他抓耳撓腮,不知何為的時候,他又看到了一個人,一個他認識的人。
情人巷裏小弟認識的人可不多,甚至很少,甚至見過的人都不多,但是這個人卻認識,雖然連名字都不知道,但是小弟願意把這種關係叫做認識,甚至願意把叫做這種關係叫做朋友。雖然也許這隻是他的一廂情願,但是那又如何呢,在這樣一個沒名沒姓的地方,有個朋友聊以慰藉終歸是一件好事。所以當小弟回過頭來看到這個白衣人的時候,還是一陣欣喜的。
這白衣人應該是個有身份的人,從他紙扇上的玉墜就可以看得出來。所以小弟看到了這白衣人就開始笑,笑的很開心,就像見到了自己久別重逢的朋友一樣。
但是那白衣人似乎連看都沒看小弟一眼,直接走進了大賭坊,讓人驚奇的是那兩個玄衣大漢居然還十分恭敬地鞠了一躬。看來人與人之間的差別真的很大呢?這讓小弟不舒服,很不舒服,他一向最討厭這種地位差異所帶來的不公平待遇的,所以他決定硬闖,可是他隻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身單體薄,他不知道這個世界隻靠意氣用事是很難做成大事的。而兩個玄衣大漢似乎就是來告訴小弟這個道理的。所以小弟又被攔下了。這次小弟可是真的有點生氣了,小弟生氣了又能如何呢?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裏。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頭搶地耳。當然這隻是庸夫之怒,小弟當然不是庸夫,小弟是個孩子,可愛的孩子。孩子之怒會是什麼,孩子之怒往往就是哭鼻子,誰也不會想到小弟真的哭了,蹲在地上哭。這一哭,兩個玄衣大漢都傻了眼,小弟趁機已經往裏麵衝,小弟的速度很快,快的有點驚人,快的連自己都看不清楚前麵的事物了。所以小弟一下子撞到了前麵的一樁牆上,小弟正奇怪,前麵明明是一扇門,怎麼就忽然變成了一堵牆呢,小弟抬起頭,才發現那不是一堵牆,而是一個人,一個身高九尺,偉岸如牆的人。那人滿臉的橫肉,兩隻眼睛卻如同眼鏡蛇一般散發了淩厲的幽芒,而更讓人感覺恐怖的是他嘴角的疤痕,那疤痕從嘴角向上彎,直接連接到耳垂,在紅紅的燈籠下麵,顯得如此的猙獰恐怖。小弟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那人伸出兩根手指,小弟明明看到那手指伸了過來,卻不知為何,怎樣也不能逃避,然後像一個猴子一般被那人提了起來。然後那巨大的巴掌攜帶者掌風已經拍向了小弟。
“讓他進來。”這聲音很溫和,就像月光下的春風,可是聽到這話,這猙獰的漢子居然真的助手了,並且放下了小弟。
這聲音小弟聽得出來,正是出自哪白衣公子。
小弟趕緊奔進大門,原本想找哪白衣公子說兩句感激的話語,但是當他走進大門的時候,發現那白衣人已經不見了,就仿佛月光一般,隻在烏雲遮月間,已從人間蒸發。小弟回過頭來再看,剛才那疤麵漢子也依然不見,隻剩下兩個玄衣大漢直視著大門的前方,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小弟回頭看了一眼,然後走進了大賭坊的大廳。
夜更深,燈光更亮。
小弟從來沒進過這樣的地方,事實上,小弟從來沒出過淺痕川和憶繁華外的別的地方,更不會到這種地方。
大廳裏燈已燃起,剛剛燃起,一百九十六盞巧手精製的珠紗宮燈。
大賭坊的高大老板高怨寒一向是個講究排場的人,而且一向認為大多數人都喜歡往燈光最明亮的地方去,就算要送一點錢出去,也寧願在燈光比較明亮的地方送出去。
所以負責整修裝潢這家賭坊的老師傅雖然認為大廳裏最多隻要點八九十盞就夠了,高大老板卻堅持要用一百九十六盞。
他沒有錯。
大賭坊的進賬比情人巷裏燕子樓都多。
高大老板一向是個很少做錯事的人,現在也用不著再做什麼事了。
近來他惟一要做的事,就是坐在家裏把銀子收進來,如果沒有銀子的時候,金子也行。
一百九十六盞燈的光是夠亮的,在這種燈光下,連一個已經用了一下午細心化妝的三十五歲女人眼角的皺紋,都可以看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