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兒神色驚懼:遲柔柔是怎麼知道,她藏著一隻匕首的?!
……
天擎殿,早朝。
文武百官左右各列兩行。
龍椅之上,坐著當今陛下——巍帝。
巍帝在位已有二十九年,人也到了知命之年。
大衍朝以赤色為尊,巍帝穿著一襲赤底玄襟的冕服,斜倚在龍椅上,一手撐著冕旒,順勢撥弄著旒珠,另一手懶洋洋的拿著本奏疏看著。
這懶漢般的姿態乃是巍帝的一貫做派,朝野上下大多也習慣了。
不羈嘛。
狂放嘛。
真性情也。
此三點為巍帝老人家的自詡。
“嗯,這奏疏寫的不錯,字兒委實醜了些,大衍朝文武百官中怕也找不出第二個用狗爪子刨的。”
巍帝嗤笑了一聲把奏疏往前一丟,“自個兒滾出來吧。”
禦淵老老實實的站出來,跪拜行禮,“微臣有傷在身,委實滾不動,請陛下恕臣之罪。”
“你這小子,朝堂之上也是你耍滑頭之地?”
巍帝聲音沉了下去。
禦淵登時歎了口氣,“微臣錯了,微臣有罪,微臣甘願受罰。”
“將你的證人叫上來,若說不出個所以然,朕定砍了你的腦袋!”
巍帝這話雖是笑罵著的,但還是叫群臣心頭一凜。
究竟這禦王府的敗類,在折子裏寫了什麼?
為多時,便有太監領著一人進來。
那人哆哆嗦嗦跪在殿上,“微臣遲玉樓,拜見陛下。”
遲玉樓的出現,將天擎殿內的氣氛一瞬推至詭異。
他之後的一席話,更是讓群臣勃然變色。
所言之語自然是禦淵昨日教他的那些。
京兆大案乃天機院左參將孟玄照所殺,是為殺人滅口,掩蓋自己賣官鬻爵之真相!
“陛下,微臣是冤枉的!”孟玄照站出來,連聲叫屈,“京兆大案與微臣絕無關係,臣從未殺人!”
“是從未殺人還是從未賣官鬻爵呢?”
禦淵笑睨過去,偏頭再道:
“陛下,微臣還有物證,乃是從已故京兆尹府上所找出的賬簿,裏麵悉數記載了孟參將賣官鬻爵的所得之錢銀。”
“另外,督察院二署也在城東長街幾處宅邸地下挖出不少黃金,數目足有千兩,這些宅邸之主皆是孟家親眷。”
孟玄照臉色幾變,他倉皇間朝大殿左側看去,才想起今日宇文家的那位稱病沒來早朝!
怎……怎就這麼巧?
“果真是人證物證俱全啊。”
巍帝眯著眼,倒依舊是先前那副口吻與神態,未有太大震怒的模樣。
可越是這般,才越叫人心驚膽戰。
“打入督察院黑牢,按國法處置。”
一句話便定了孟玄照生死,任他苦苦哀嚎叫屈,都沒有任何作用。
巍帝摸了摸眉毛,打了個哈欠,便宣了下朝。
禦淵從地上站起來,過去將依舊猶在做夢般的遲玉樓一把拽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本君的人會送你回府。”
“禦院主,這……這事……”
禦淵看了他一眼,“廢話少說,閑話莫問,回你府上繼續養病去吧。”
而禦淵本人,顯然沒有要立刻出宮的意思。
……
遲玉樓初見天顏,第一次上天擎殿就是做偽證這種事,回府的路上出了一身白毛汗,腦袋一直暈乎乎的沒醒過神來。
直到一聲有些刺耳的叫嚷。
“我的兒啊,你這是怎麼了?”
遲玉樓看著急急進來的美婦,終於定下神來,旋即想到什麼,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回來的,赫然是他的生母,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