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張硬板床,床上僅放有一張毛巾被和一個枕頭,一名丨警丨察替我打開手銬之後,另一名丨警丨察將鐵門鎖好離開。
我覺得被手銬銬過的地方很疼,抬起手,對著電燈泡一照,發現上麵已經被箍出了好幾道血痕。
“我靠,這幫家夥夠狠的了。”
想起自己在南華大酒店宴席大廳裏被丨警丨察用槍頂住自己的腦袋,兩名丨警丨察為他戴上手銬的情景,禁不住吐了一口唾沫。
我和衣躺在床上,剛一躺下,就有一群蚊子飛過來和他打招呼。
這些萬惡的臭蟲不停地在我身上裸露的地方親吻,叮咬,親得我全身發癢,咬得我全身出血。
萬般無奈之下,隻能用手驅趕。
單間裏比較悶熱,就像蒸籠似的,蒸得我滿身是汗,感覺到處都是黏糊糊的。
然而,這種地方條件有限,根本沒有地方清洗身上的汗水,我感到無比煩躁,心裏像被貓爪一樣難受。
“張瑤姐現在怎樣了?她該不會也被丨警丨察抓了吧?”我現在擔心的並不是自己,而是擔心張瑤姐會不會和自己一樣,也被送進了看守所。
忽然,我感到有些困乏,閉上了眼睛,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南華市看守所所長高峰的辦公室裏,高峰嘴裏叼著一根中華牌香煙,斜躺在柔軟的辦公椅上,並將雙腿放在辦公桌上,對著天花板吐煙圈。
整個辦公室裏煙濃霧繞。
篤篤篤!
一陣敲門聲響起。
“誰呀?”高峰隨即將自己的腿從辦公桌上拿下來,坐直身子,對著房門口喊道:“門沒鎖,進來!”
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城關派出所所長王添笑眯眯地走進來,說道:
“高所長,你倒是蠻清閑的嘛,真令人羨慕!”
“清閑過鬼,整天關在這裏辦公,鬱悶死了。”高峰抱怨一句後,問道:“怎麼?這麼晚了還要提審犯人?”
“是啊,”王添做出一副無奈的表情,說道:“你看嘛,我們派出所剛送進來一位犯罪嫌疑人,上麵就說明天早上必須要審訊結果,我就跑過來了。”
“你要審訊誰呀?”高峰奇怪地問。
因為,在他的印象裏,今天還沒有送來重大嫌疑犯,對於普通犯罪嫌疑人來說,上麵一般是不會急著要審訊結果的。
“李向陽,”王添怕高峰對這樣一個不入流的角色沒有印象,便提醒道:“我們剛從南華國際大酒店裏抓過來的。”
“哦,你說是這個人呀,”高峰如實回答說:“我們不知道這小子的來路,暫時把他關押在一個單人房間裏。”
“看來,這家夥的待遇還不錯,你們對他很眷顧嘛!”王添含笑說。
“哪裏?”高峰輕笑道:“我們這裏,還不是完全聽你們市公丨安丨局和派出所那些領導的?”
“我可沒有那麼大的權力來對你指手畫腳的呀?”王添一臉認真地說:“不瞞你說,這家夥得罪了我的一個朋友,我今天晚上急著審訊他,就是想給他一點顏色看看。”
“這麼說,你是公報私仇了?”高峰急忙說道:“你急著要審訊這個人,我沒有意見,如果在我這裏出了什麼事情,我可擔當不起啊?”
王添明白高峰的意思,立即從葉珊臨別前,交給他那兩萬元中抽出一萬元遞到高峰手裏,說道:
“放心吧,我審訊的時候,不會出什麼事情的,這錢你拿去買幾包煙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