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還隻是一個孩子,在他們說這天下安危的時候還能睡得如此香甜,在淩茗瑾心裏,早已把宋初一當做了自己的孩子,這一段時間的相處,更是讓她與宋初一無法割舍,現在,她要去長安,也許這一去,就再也不能回來。初一的未來,是她唯一擔憂的事情。
聶震耳本也就是要去救北落潛之的,不過因北落潛之的命令而不敢妄動,他勸不動兩人,自然就隻得隨兩人去長安,在李老伯的吩咐之下,他連夜早來了二狗子。
二狗子聽說了三人要離開一段時間,連忙詢問了是何事,李老伯嗬斥了幾句,他才閉上了嘴,淩茗瑾將他帶到了初一的身邊,讓他幫忙照料宋初一。
淩茗瑾沒有多少東西收拾,聶震耳也是孑然一身,李老伯除了帶了一把劍,也沒有帶別的,他們這一去生死難料,就算帶得再多也是無益。
三人連夜離去,走了一夜的山路才在黎明之時走到寒水碼頭,在那裏買了三匹快馬,三人便就上了官道,向著青州馳騁而去。
李老伯到底是誰?這是北落潛之淩茗瑾聶震耳的疑惑,有著尚方寶劍,武藝高超,又對皇家頗為了解深居山林還與皇上保持著一定的關係,他到底是誰?
沒人能猜到他的身份,因為他隻是一個深居山林與過去一刀兩斷的老人。
時間很緊迫,就以他們的速度,根本無法與早已離開了玉門半月的蕭峰那十萬大軍匹敵。
就在今日大早,就在淩茗瑾等人騎上馬的時候,長安的天,真的是變了。
陰沉了多日的天,終於是下雨了。
一場雨嘩啦直下,將幹涸的池塘淹沒,壓得抽枝勃發的楊柳低下了頭,逼得路人匆匆回了家,逼得城樓守衛的士兵不得不躲到了屋屋子裏。
這一場醞釀了多日的大雨,是眾人預料之中的事情。
可突然出現在長安城外的那黑壓壓的一片大軍,卻是眾人意料之外的事情。
大雨急促,雨聲嗒嗒,忙著躲雨的守城樓士兵根本就沒有聽到那合著雨聲的腳步聲,要不是城樓之下有人高呼著他們將領的名字,他們根本不會發現城樓外那冒著雨的十萬大軍。
十萬大軍的調動,可是必須有皇上的聖旨或者兵部的文書的,現在正是長安的敏感時候,這十萬大軍若是入了長安,隻怕會攪得局勢更是不明朗。
將領出了城,城門隨即又關了起來,城樓之上,躲雨的士兵已經站成了一線,拉開了手中的弓箭。
蕭峰手持虎符,要入長安那是極簡單的事情,但那十萬大軍,就必須駐紮在長安城外。
將領哪裏料到,蕭峰的劍,那把名動天下的名劍,居然會架在他的脖子上。
“開城門。”蕭峰的劍,輕輕的劃破了將領的脖子。
雨水將這一抹鮮血衝刷幹淨,將領卻是聞到了那一分極淡的血腥味。
“蕭峰,你這是要做什麼?”這是要做什麼?很明顯,是要造反了,將領說話之時,早有城樓上的士兵下了城樓,趕往了皇宮報信。他這麼做,隻是為了拖延時間。
可要去報信,又該報給誰聽?
“開城門。”蕭峰不會與他多廢話,手中的劍又向前抵了一分。
“到底是誰借了你這麼大的膽子。”將領吃痛嘴角一抽,向後退了一步。
蕭峰的劍,依舊緊緊抵著他的咽喉,他們都很明白,蕭峰這把江湖第一的劍,是可以輕輕鬆鬆的把他的脖子摘下的。
“我隻說三遍,開城門。”蕭峰既然率兵而來,就不怕外界的流言蜚語,他已經將劍架到了此人的脖子上,就不在乎讓他死去。
“蕭峰,你是要造反不成。”
造反二字,分外沉重,比之著簌簌直下的雨水還要沉重。
大軍沉默,蕭峰沉默。
風雨中,那名將領就像是冒著風雨飛行的燕子,搖搖晃晃的,飄向了城牆。
砰…………
一聲沉悶的響聲,打破了這一片刻的寧靜。
天地之間,隻可聽到那刷刷的雨聲。
咻…………
咻………………
一支支弓箭從士兵手中射出,整齊的大軍中不斷有人倒下。
在蕭峰的指揮之下,抬著一根巨木的士兵到了城門下,而前列步兵也一個個的架起了梯子攻城。
蕭峰,是要反了。
他不能看著雲翎山莊在皇上的手裏一步步的瓦解,寧願冒死一搏。
若是成功,名利雙收,沒有失敗。
江湖第一人的劍,又豈是誰能避過的。
三軍之中,他行動自如如遊龍戲水。
蹬蹬蹬…………
三步,隻消三步,他就踏上了城樓。
被雨水覆蓋的劍,閃耀不出一絲的光芒。
殺人,如鋤草。
頭顱,如白菜。
士兵連忙拔出的刀劍,根本無法觸及到蕭峰的身體,刀劍落地,頭顱落地。
前一刻悶哼聲從士兵嘴中發出,下一刻人就已經倒下。
蕭峰,如神附體,如無人之境。
咚……………………
一名鼓手剛敲響了牛皮大鼓,就被蕭峰斬在了劍下。
長安的城樓,不出片刻,就被攻陷。
蕭峰斬在城樓之上,看著整齊有序黑壓壓的大軍,神情嚴峻的躍下了城樓,在裏頭打開了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