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聽這個消息,席牧亞沒有任何驚訝,他應該早就料到那幫人並不會善罷甘休。既然都花這麼多心思挖掘他的身世,自然也是做了完全準備的。
他沉吟一番,“非墨,你準備怎麼做。”
“我需要你的配合。”
“說吧。”
“明天中午12點,西郊老廠房。”
席牧亞應了聲後便掛掉了電話,坐在沙發上沉默地思索著。
樂茂茂急哄哄地像個兔子一般從樓上屁顛屁顛跑下來,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席牧亞一把抓著他的手臂搖晃著說:“好奇怪,我剛剛打了好幾次電話回家,都沒有人接電話。”
席牧亞心底驀地一驚,望著她焦急的臉龐,話到了嘴邊不知如何說出口。他總不見得直接說:你父母被人綁了,所以家裏沒有接電話吧。
對於他而言,眼前這個祖宗才是最難解決的!
席牧亞把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坐著。故作輕鬆地說:“怎麼?這麼大了還想爸爸媽媽?”
對於席牧亞這個說法,樂茂茂非常不滿意!撅著嘴不滿地回道:“誰說的!”她腦袋又晃了一下,“可是他們這個時間會去哪裏呢?”
席牧亞繼續安撫:“就許你過兩人世界,不許他們過了?”
樂茂茂轉過頭驚訝地看著他:“都老夫老妻了,還過兩人世界?”
“照你這麼說,我們老了就不過兩人世界了?”
聞言,樂茂茂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嘀咕著:“誰要和你老了還在一起!”
他寵溺地刮了下她的鼻尖,輕笑:“你不和我在一起,還想和誰在一起?嗯?”
麵對席牧亞有意無意的調戲,樂茂茂自然是毫無招架之力,掙脫了他的懷抱,嬌嗔著丟下句:“你討厭,我不理你了。”捂著臉就蹭蹭蹭跑回樓上去了。
望著那兔子般蹦躂的背影,席牧亞笑了笑,但很快笑容便收斂起來。瞞得了一時,瞞不了長遠,轉移注意力這招絕不是長久之計,明天他必須一次成功。
餐桌上,席婉心不在焉地扒著飯,眼神一直停留在桌上的手機上,資肖軒發覺了母親的不對勁,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
“席女士?你怎麼了?”
席婉愣了愣,把目光從手機上收回,勉強笑了笑:“沒事。”
“可是你吃了大半碗飯都沒有夾一點菜啊!”
席婉低下頭看了看,隨即回答:“哦,今天我想吃點清淡的。”說完目光不禁意的又瞥向了桌上的手機。
這種說辭加上這魂不守舍的模樣,資肖軒百分之百確定,自己的母親必然心裏壓著事。
“席女士,欺騙是很不好的行為!”
席婉望著他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良久,她問道:“你爸爸今天有和你聯係過嗎?”
“沒有啊,怎麼了?”
“今天他電話一直打不通,我這心裏總是感覺慌慌的。”
聽到這番話,席牧亞夾菜的手停頓了一下,瞥了眼席婉後,裝作無事的說了句:“也許他有事要忙。”
席婉滿臉擔憂。“可是他再忙也不會不接電話啊。”
席牧亞板著一張臉,故作生氣。“他還能走丟了不成!”
席婉望著他麵無表情的臉,心裏緊了緊。也是,她不應該在席牧亞的麵前多提資肖軒的父親的。她不再回話,低下頭默默扒了兩口飯。
氣氛莫名有些詭異起來,樂茂茂茫然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資肖軒看著席牧亞若無所思,心裏不知在打量什麼。
這一頓飯,除了樂茂茂還吃得挺香,其他人都吃得食不知味。
一天的時間過得很快。第二天中午,席牧亞和遲非墨通完了電話,趁著大家不注意的時候走到門口。
席牧亞望了眼客廳裏的人,神情肅穆地對遲非墨派來的保鏢說道:“不管發生什麼事,不能讓裏麵的人出別墅半步。”
“是。”
席牧亞點了點頭,立刻動身趕往西郊老廠房,但他沒有注意到客廳裏有一束目光始終盯著他。
其實照著遲非墨的性子,碰到這種情況果斷派一幫人這麼殺過去得了,還不用他親自出麵的。但沒辦法,此次的人質特殊,秉承著“人質至上”的原則,遲非墨破天荒的采取了迂回戰術。
這個迂回戰術說來還真是挺迂回的。先是讓席牧亞帶一份假的軍火交易地點表給藍幫,那些人必然會派出一部分的人打探地點的虛實和周邊的情況。這中間的一點時間差就足夠讓遲非墨做點手腳。
西郊的老廠房是以物換人質的地點。
關於這一點,席牧亞頭很大。他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笨的綁匪,綁個人質都不知道綁個關鍵的!綁那些人有用麼,綁那些人不如綁遲非墨女人,別說是一份軍火交易地點表了,要什麼有什麼啊!還用通過他麼!
做個綁匪都這麼沒智商,真是活該被遲非墨玩弄於鼓掌之間。席牧亞在心裏大大地吐槽了一番。
對了,他們也許還不知道這幾天和他們周旋的就是遲非墨本人,還興致勃勃逼著他出賣遲非墨。
席牧亞深深覺得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如今,他還要送上門去被侮辱……他朝天歎了口氣,無奈地走進了西郊的老廠房。
剛一踏進這個地方,席牧亞幾乎在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角落明顯被迷暈了的樂家兩老還有應該算是他後爸的人。他內心不免為綁匪們鼓掌,還算有點小聰明,知道迷暈人質。
顯然藍幫並沒有派出高層人士,而是幾個小嘍囉作威作福,小小的廠房中圍著約莫幾十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