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東，你不畫畫了嗎？”夏檬接過劉東東遞給她的畫夾，隨手翻開，裏麵都是她的畫像。
劉東東在高二的時候換了一所學校，進了S市的一所私立貴族學校。
就夏檬所知道的，劉東東的父母一開始就有讓兒子選擇這所學校的打算，隻是因為劉東東的堅持，所以他才去讀了重點中學三十二中。
至於劉東東堅持去三十二中的原因，夏檬也是知道的。
三十二中是S市唯一一所高三可以轉美術班的高中。
但他現在轉了校……
“我不畫了，玩夠了，該做點正事了，不然畢業以後隻能當一個敗家子。”劉東東看著窗外笑了笑，“或者等以後閑下來了，我可以再拿起筆畫著玩玩。”
夏檬坐在他的右側，他轉過頭的時候，她看不到他的表情了，隻能隱約感覺他似乎在笑，但是看起來並不開心。
“是不是你父母……”
“老師，你的病不能根治的對嗎？”
被截斷了話頭，夏檬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劉東東問了什麼，頓時有點尷尬：“嗯，我的情況比較特殊，上次嚇壞你了吧？”
“我聽說了許之念的事。”
劉東東麵對夏檬的態度很平和，就像當時他表白隻是一時衝動，過去了就翻篇了，這樣的狀態無疑讓夏檬覺得輕鬆了不少?：“你是說許之念被捕的事嗎？”
“是他給你提供血液的事。”劉東東終於回過頭看向夏檬，眼神裏似乎有些擔憂，“他出事了，而你的病又治不好，老師，你害怕嗎？”
夏檬笑著搖了搖頭：“說不怕是騙人的，但是東東你要明白，許之念沒有義務幫助我，我也不能因為怕死怕痛就去利用他，無論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命是自己的，活成什麼樣也取決於我自己。”
劉東東突然鬆了一口氣，他壓抑了許久的鬱氣在這一刻散開了。他沒有告訴夏檬自己的血型是符合她的，他為這個女孩子所做的事也是對的。
縱使他某一天會後悔，後悔為她放棄了重要的東西，但那也是很久以後的事了。
至少現在的夏檬在他眼裏是值得的。
“老師，你和沈涼時分手的話，可以提前通知我一聲嗎？”
他一本正經地說這種話真的合適嗎？
夏檬哭笑不得地在他的凳子腿上踢了一腳，手指在他腦門上狠狠一戳，她的指頭上有一道長長的傷疤：“既然你叫我老師，那就拜托你多少對我有點尊重啊，臭小子！”
“我是認真的，老師。我應該拜托你才對，就算不喜歡我，至少也該相信我的感情吧？”劉東東的目光在她的指尖上停頓了一下，然後他才一臉正色地看著她，“如果你連拒絕都表現得這麼敷衍，那我的初戀未免太慘了。”
被他這麼一說，夏檬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她嘴角抽搐，對著他點了點自己的鼻尖：“你之前說的暗戀的老……老女人，指的是我？”
他現在否認還來得及嗎？他完全把這茬兒忘了好嗎？當時就是隨口那麼一說，萬萬沒想到還有被翻舊賬的一天，他怎麼這麼慘……“東東，我很抱歉，我有喜歡的人了。”夏檬從椅子上站起來，臉上嬉笑的表情也收了起來。她的學生剛剛說得很對，就算不喜歡，也該尊重他的感情。
劉東東沉默了一會兒，許久之後才重新笑了起來：“如果你們沒有分手的打算，那麼在結婚的時候，可以給我留一個堵門的位置嗎？我搶不過人，能給沈涼時添點堵也是好的。”
熊孩子能不能指望她一點兒好？淨想些有的沒的。
“好，我讓你當門神。”
“既然你答應了，門神的稱號我就暫時收下了，門神得好好保護你對吧？”劉東東從凳子上站起來，指了指一開始交給夏檬的畫夾，“關於你的畫我都給你了，你收藏好，等哪天我繼承家業發達的時候，你還能出去跟人顯擺，那麼厲害的人物曾經喜歡過你。”
“行，我等你變成大佬。”夏檬笑著收起了他的畫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