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笑道:“我本是來喝茶的。”
女子道:“先生不是喜歡醉臥紅樓始銷魂麼?”
李莫笑道:“喜是喜歡,可我喜歡的是茶,別的我也不曾想過。”
女子突然站在李莫笑的麵前,向他拋送媚眼,李莫笑看了她一眼,心裏想到:“這世道有些亂了,茶肆裏竟也有人如此縱情。”他又一想:“不對,莫非這是一個圈套,是不是我黔中四魔在天子山的形跡被人識破,故弄一個玄虛想要將我套將而去。”
其實,李莫笑想的並非那麼回事,這女子是這家茶肆掌櫃的女兒,雖然年紀輕輕,卻是守了好幾年的寡,她平時獨守空房,甚感寂寞,時常的以雅室茶座為名,勾引一些茶客,目的不是為了多收茶金,而是要解一時之渴,其父母也深憐女兒,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她而去,有時也想,說不定也能遇上一個癡情的茶客將女兒帶去,免去了他們的一番心事。
女子也時常得逞,但許多的茶客也就是匆匆的過客,誰會與她動情。
李莫笑久走江湖,防人之心甚於常人,這不是在青樓,可以出錢買笑的地方,有時一不小心,便會中了別人的圈套。
女子很是膽大,見李莫笑不動聲色,以為是默許,便張開雙胖手來抱他,李莫笑趕緊往後退去,避了開來,然後奪門而出,到了茶肆外麵,丟了幾分散碎銀子算是茶錢,於是就走了。
經這女子的無端挑逗,李莫笑心中燃起一團火來,他決定,還是得去青樓走走方能消得這心中之火。他走了大半條街,也沒見著一座青樓,尋花問柳不比得吃飯喝酒可向人打聽去處,於是又繼續往前逛去,興許便能碰上一家。
一條街市被他走完,除了酒樓飯店,茶肆布莊,雜貨小吃,油鋪鐵鋪,一座青樓的影子也不曾見得,他有些傷心和煩燥,此時他正處於街頭一小巷之口,他想,天子鎮的青樓,難道就隻有他去過的那幾家,別處就沒有,他又一想,說不定這小巷之中還別有洞天,何不進去走走。
主意拿定,轉身欲進巷中,忽覺耳旁風響,他本能的一回頭,卻是什麼也沒見到,正自疑惑,聽見巷子不遠處有一女子的笑聲,抬眼望去,巷中有一白衣女子,容貌生得如出水芙蓉,園中牡丹,雪裏梅花,美豔自不必說,那笑聲就令人神往,如鸚歌燕語,李莫笑見過天下許多美豔女子,包括江湖中頗負盛名的絕色雙嬌喬家的兩位小姐,可眼前這兩位女子,比之絕色雙嬌喬家的兩位,更是勝之又勝,之前他在來天子鎮的路上夜宿的荒郊之店見過喬家的兩位,如拿眼前這位與喬家的相比,喬家的就遜色的多了。
李莫笑環顧四周,見行人稀少,於是膽子大了起來,一步步向女子走去,可是到了地方,卻不見有人,他揉揉眼睛,以為出了幻覺,轉身欲出巷子,他一返身,女子卻又在眼前,李莫笑一驚,但很快鎮定了下來,道:“你是人是鬼,怎的形影不定?”
女子咯咯笑道:“李大公子,你猜呢。”
李莫笑道:“猜不到,但你怎麼知道我姓李呢?”
女子道:“江湖中成名的人物,黔中四魔中的書生李莫笑,誰人不知,何人不曉。”
李莫笑道:“那姑娘是誰?”
女子道:“我呀,沒名沒姓,是一個鬼而已。”
李莫笑道;“這青天白日的,小姐可別開玩笑,這世間何來鬼呢。’
女子道:”李大公子不信?”
李莫笑道:“不信,我久走江湖,隻聽得有鬼一說,卻從未見過鬼。”
女子道:“你今日不就見到了嘛。”
女子伸手去拉李莫笑,李莫笑忙閃身躲開,他口中說世間沒鬼,心中卻害怕這世間還真有鬼。
女子笑道:“李大公子身法不錯。”
李莫笑道:“一般一般,與你相比,差得遠了。”
女子道:“凡人豈能與我鬼相比。”
李莫笑道:“小姐又在說鬼。”
女子道:“你若不信我是鬼,可與我一往,我住鎮郊古墓。”
李莫笑道:“信是不信,但可隨你一往。”
女子道:“難道不怕我這女鬼將你纏住?”
李莫笑道:“我堂堂七尺男兒,陽剛之氣甚旺,豈怕你一女鬼,你頭前帶路。”
隻聽得女子咯咯地笑了幾聲,一眨眼卻不見了蹤影,李莫笑大聲道:“喂,你等等我呀。”他心中很是驚恐,雖然口中說這世間沒鬼,可心裏著實不踏實,若真是一女鬼,自己被她纏上,其命休矣,他口中在說等等,其心中在打主意怎麼開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