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廂底兒沒漏沒掉，所以車廂裏麵兩個摔倒在地上骨碌的主顧也還在。
兩個從睡夢中直接醒過了的女人，此刻正傻愣愣地對望著，一起都沒有明白幹嘛要躺在‘地上’。
“薑小姐，您的頭怎麼看著有些紅腫？”楊玉環看著慢慢坐起身子的薑暖，腦袋上似是起了個大包。
“估計是磕的吧。”薑暖用手揉了一下，立時就疼得‘嘶’地一聲。
這下她倒是清醒了：“咱倆剛才都睡著了，馬車一停，就都摔到車廂裏了。”薑暖一邊說一邊把楊玉環也拉了起來。
“東家，走了快三個時辰，人不歇，馬也得歇了。”車把式的聲音自車外傳了過來，“這裏能飲馬，我得給夥計們飲些水。”
“噢。”薑暖呲牙咧嘴地應了一聲，手腳並用地爬到車廂門口，撩了簾子自己也下了車。
“這是哪裏了？”站在車下，伸伸胳膊蹬蹬腿兒，姿勢非常難看地活動著身體的薑暖問也從車上爬下來的楊玉環。
大梁帝都越往西走山越多，她們現在所在的地方，雖然沒有鳳凰山附近的地勢高，可放眼望去，依舊是連綿的小山包，正是一種丘陵地貌。
楊玉環別的路不熟，惟獨對鳳凰山到帝都的那條路是熟悉的。每年來回走一遭，她已經走了十五年了。
所以隻看了一眼，她就喜道：“呦，走得可真快！這裏離帝都也就兩個多時辰的路了。”
“是走的挺快，感覺我才睡著似的……不對啊！”薑暖張大嘴巴帶著錯愕的表情望向楊玉環：“我記得不是在山上罵人嗎，怎麼一轉眼都到了這裏？是萬姑姑給我送回來的？”
看見楊玉環點了頭，薑暖心裏一陣慚愧。
她倒不是顧忌萬姑姑的性別，從始至終，薑暖對於這個也就是驚訝了一小會兒，在她心裏，萬姑姑可是比她還像女人的女人呢。
她是不好意思自己年紀輕輕的被個老人家照顧，臨了，還讓人給送了回來。
“薑姑娘餓了吧？我們出來的太早，山下居裏沒什麼好吃的，隻有昨天剩的餅子，我拿了幾個。”楊玉環說著跑到車廂那裏提了一個小包袱出來，掏出一個餅子遞給薑暖。
看著有點像小盤子一樣的麵餅薑暖就沒有食欲，不過還是伸手接了。入手的感覺那是一個邦邦硬！她覺得隻要翻過來就能把它當飛盤扔出去……若是當暗器使，一準兒也能削死人。
人就是這樣，餓的時候似乎是看見什麼都想吃的。可一旦餓過了勁兒，那就無所謂了。肚子裏雖然空空如也，好像也能幾天不吃飯似的。
薑暖就是這個感覺，她餓過勁兒了，反倒不覺得餓了。
肚子癟癟地貼在身上，摸著似乎已經往裏凹了進去。她猶豫著把餅子送到了嘴邊。
車把式提了一桶幹淨水回來，放到了兩匹馬的身前，用手拍了拍馬的脖頸，伺候大爺似的伺候著家裏掙錢的勞力，不敢怠慢。
待看到兩匹馬一個吃著草料，一個低頭開始喝水後，車把式才往路邊一蹲，從懷裏也掏出一個‘盤子餅’來，‘康哧’就是一大口，然後他就痛苦地閉上了眼睛，餅子沒被咬動，隻留下了半圈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