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轅門外當值站崗的兵士顯然是認識薑暖的。因此薑暖才一開口那人就轉身跑進了營裏。
過了好久之後,那人才慢悠悠地走了回來:“我們石把總現在不在營裏。夫人也不在營裏。方才我已經在問過了,把總說夫人被惡人欺負,心中鬱悶,生了重病,已經回娘家養病去了。”
薑暖眯著眼睛聽他把話說完,然後回頭對著跟在自己身後的兩個錦衣侍衛說道:“聽見了麼?這都開始不說人話了。”
那兵士被薑暖說得發蒙,想了想也沒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有什麼不對的啊,於是他接著說道:“夫人這病可是挺嚴重的,光看病就花了二十兩銀子了……”
“行了,你別說了,不就是提點我懂事兒點麼?”薑暖不耐放的揮了揮手扭頭朝著馬車走去:“我這就去跑馬鎮上看看你家夫人去。”
“上車。”薑暖先跳上了幫著幾個人馬車,然後對著還愣在那裏的大胡子說道:“沒聽說他家夫人病挺重的麼,咱們得快點,怎麼也得見她最後一麵兒啊!”
“噯。”大胡子茫然地坐到了馭夫的旁邊,他不知道薑小姐什麼時候跟金玉茹關係那麼好了,還要特意去看看她?
“那車上的人不給石守才留下了?”馬車掉頭的功夫大胡子又問了一句。
“不留了,都帶著。”薑暖在車廂裏同情地看了看捆得結實嘴巴也堵得嚴實的三個人,“聽說金玉茹她家是開棺材鋪的,咱一下給她帶去三個主顧,她一定得樂瘋了。”
“嗚嗚!嗚嗚!”三個人倒在車廂裏的男子聽了薑暖的話隻嚇得如蟲子般的使勁蠕動著自己的身子,但苦於不能張嘴說話,他們隻好用力地嗚咽著。這女人說話怎麼聽著那麼慎人呢!
“走吧。”坐在後麵車廂裏的薑暖大聲說道:“跑馬鎮上的棺材鋪就一家,好找。”
眼瞅著一輛馬車和兩匹駿馬絕塵而去,站在轅門另一邊的兵士才對剛才那個跑進去通報的兵士說道:“你和把總大人說了,那個女子身邊還跟著兩個六品官爺?”
“能不說麼。”這邊的兵士說道:“我就是眼睛再瞎,那二位的衣服也是認識的,進去就和咱把總大人說了。可大人說:誰知道是那個女人花了多少銀子請來的,不用怕……”
“哦。”那邊的兵士點點頭。要是花錢請來的人,大概也就撐撐場子,誰會把你的事兒真當回事呢?
看著薑暖她們那麼好說話的就朝著跑馬鎮的方向跑去,報信的兵士羨慕的說道:“看著吧,這是去找把總夫人賠罪去了。我看這事兒沒有五十兩的銀子,咱夫人是不會饒了這個女子的。”
跑馬鎮不大,棺材鋪又是一家,果然很好找。
等過了一個多時辰也沒有接到一點消息,才發覺事情有些不對頭的石守才帶著五六個人趕著馬車急匆匆地趕到老丈人家裏的時候,薑暖正在拿著一根釘子認真的研究著。
“來了。”她隻抬頭望了一眼長得人模狗樣的石把總就又低下頭去研究那顆大釘子去了。
石守才站在非常安靜的鋪子門口,看著屋裏的六七口擺放整齊的做好的價位不等的棺材中間站著這麼一個纖瘦美麗的藍衣少女,總覺的這樣的畫麵有些違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