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暖不會蓋房子,也不懂大家說的是什麼意思,但她明白自己家的這個上梁儀式雖然主事人選的有點擺了烏龍,但是還算成功。這對她來說也就夠了,對於這些風土人情入鄉隨俗的事,既然不能免俗,那差不多也就得了,薑暖從來都不是一個在這方麵講究的人,所以看著大家滿意,她當然就更沒啥意見了,反正也是做給大家看的。
“中午大家都來我家用飯哈,豬肉饅頭敞開了吃,咱就湊個熱鬧哈!”薑暖對紛紛走出院門的街坊鄰居笑眯眯的招呼著。
而此時將大梁入了位的工匠師傅也快速的從房上爬了下來,疾步走到院落四周往外轟著四處亂跑的孩子:“快出去,要曬梁了,這房前屋後的一個人不許有,留神別衝了梁神……”
院子裏的迅速的被清了場,上梁的工匠以及抗梁的壯漢都領到了薑暖給包的不輕的紅包,個個興高采烈的去了薑暖家的院子等著開席吃飯。
青山走在最後,他走近臉都笑僵了薑暖輕聲問道:“可是累了?看著你臉色不好。”
“累啊,可是累死我了!”瞅著前後左右都沒了人,薑暖如一灘泥似的瀉了下來,脊背靠在身後才修起的高高院牆上,揉著臉說道:“從早晨笑道現在,我覺得我得臉都笑出褶子來啦!”
“嗬嗬。”青山抿起嘴來一笑,看著溫暖如陽光一般的小聲說道:“你才多大就說臉上生了褶子,前幾日我娘在屋裏照鏡子,被我爹說了臉上褶子多,結果我娘氣得晚上都不給我們做飯吃了。”
青山性子一直穩重,人前人後幾乎都是一個模樣。如今他當著薑暖的麵竟說起了爹娘的小話,這讓薑暖心裏也柔和起來,就覺得是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聊天般的舒適貼心,於是她也做出一副同情的表情來小聲說道:“那你趕緊去我家裏占個地方,反正是流水席,你就多吃,吃飽了再裝上一些,省的陳叔再說錯了話惹惱了嬸子,你們吃掛落……”
“哈哈!”看著她一本正經的開著玩笑,青山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隻不過才笑了兩聲就住了口,他平日謹慎慣了,這麼張揚的一笑倒是自己都覺得不適應了,於是他對著薑暖說道:“我先過去招呼著那些上梁的工匠,讓他們吃好了,給咱好幹活。”
“嗯。”薑暖點了頭,“我把這邊的院子門鎖上就過去,剛才那工匠師傅說了,曬粱,梁下不能有人走動呢……”打開掛在門外麵的銅鎖,薑暖又往院子裏看了看,確定確實沒有人了才‘哢噠’一聲鎖了,然後轉身也朝著自家的院子走去。
才走了幾步,就聽見一陣抽抽噎噎的聲音,那是哭聲,聽著還像是用力壓抑著的哭聲,“秋慧?你怎麼站在這裏哭啊?”薑暖貼著牆邊才走到了頭就看見雙手使勁捂著嘴巴身子衝著牆哭得要背過氣去的葛秋慧。
“東……東家……”葛秋慧沒有抬頭,似是不願被薑暖看見自己狼狽的樣子,她按捺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肩膀一抖一抖地繼續說道:“我娘讓我過來你問問什麼時候開席。”
“現在就開吧,那麼多人等著呢……”薑暖才說了半句,忽然想到葛秋慧的這個樣子實在是不好見人,隻好說道:“你這是咋了?要是身上不舒服就回家去歇歇,我去和葛嬸子說。”現在家裏的院子裏堆了好多人,薑暖隻草草的問了她幾句就想離去招呼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