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遠處,黑色的土地如畫卷般鋪展,沐浴在銀色月光下,平原上的河流發出月色的反光。此刻已經是Dawn城的深秋,可不管是什麼季節,這種場景都讓人發冷。
冷衣雪在了望塔上哆嗦著雙腿根本無法站直,她隻能趴在傾斜的塔上。
赫然,一個粗獷的男人聲音從她腳底傳來。周正刻意壓低著聲音,但仍舊能聽見他在發火:“太危險了,你不能去!別說外麵的平原上有成千上百的喪屍,你壓根過不去,就算能過去又什麼樣?如果被城主發現,你私自出去,你和我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不,我要去試試看。”展曜瞳小聲說話,聲音堅定。
冷衣雪朝下望望,發現真的高,看下麵一眼就眼暈的不行。展曜瞳和周正,應該在自己腳下的了望塔裏談事情。
他們爭執起來,周正說:“當年老城主這麼多的人都被打散,支持老城主的人統統被趕出去,被趕到沒人能說出的位置。即便現如今,能找回,能起到什麼作用?這點人能起多大的作用?認命吧,都是命。”
周正力阻展曜瞳去找山裏曾經屬於他父親的部下。他的理由也很充分,當年人多成氣候,都能讓人給打敗趕出去,現在外麵就這麼幾百個散兵遊勇藏在不為人知的地方,還能成什麼氣候嗎?
展曜瞳沒有周正那樣激動,他很平靜地說:“我隻活這一次,又憑什麼認命。”
“你會丟命!”周正再也遏製不住吼聲。
冷衣雪的腦海裏瞬間嗡嗡響,一直回響展曜瞳剛才那句話,“我隻活這一次,又憑什麼認命。”
我隻活這一次,憑什麼認命!
憑什麼認命!
憑什麼!
冷衣雪抓著自己流血的手腕,半跪在了望塔塔頂的瓦片上,她用自己的手肘支撐著自己身體的力量。她想喊下麵的展曜瞳,讓他幫助自己下塔,可是卻沒有辦法組織語言,甚至連呼吸都困難。
冷衣雪聽到展曜瞳的話語,腦海中浮現了太多的畫麵,根本不知道要從何說起。她知道自己現在一定很不像樣,哆嗦著、喘息著,冷衣雪也不想讓展曜瞳看到她現在這幅虛弱的樣子。
並不是因為她的手受傷了,流血了,不是因為自己割腕時候的傷口。
雖然,冷衣雪緊緊抓住自己的手腕,想要讓自己的血停止流淌,但是自己的鮮血還是順著手腕一滴一滴,墜落到了望塔頂的瓦片上。血液在瓦片上綻出一朵朵血花。
不是因為手上的傷,而是因為展曜瞳那句話。
我隻活這一次,憑什麼認命!
冷蘭虐待她,她憑什麼忍氣吞聲一直到現在?
沈珂和張嫣欺侮她,她憑什麼不找她們討回公道?
為什麼明明沒有錯的是自己,憑什麼都是自己一直在承擔後果?
為什麼她是受害人,而別人傷害她的惡果卻全部由自己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