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7章 墨昱被蠱惑(2 / 3)

“阿塵你終究姓蘇,爹也認了你,你莫要如此說。”

“嗬……”對蘇鴻的話,蘇塵除了一聲無盡諷刺的笑,再無其他。

再然後,明明是一母同胞的兩兄弟,卻是再無話交談。

隻那麼相並肩的走著,走著……

……

這個清晨,鄢陵城裏風波無限,城南郊外的皇陵裏亦是風波無限。

今日已是墨昱帶著一眾女眷入住皇陵第四日了,亦是第四日對著皇陵的那一幹祖宗牌子進行三令五申的自省了。

可謂是每每天不亮便要起身去對著祖宗牌子懺悔,還不給早膳吃。

而懺悔途中則是不能用膳,所以每每都是等到懺悔結束方才用膳,整整兩個時辰忍受著難耐的饑餓。

他墨昱從小到大何曾受過這種待遇?

重點是,這徐州城事件根本就不是他所為,他完全是冤枉的,是冤枉的。

三日,早已磨光了墨昱的忍耐性,所以在今日這個第四日本該起身的卯時,墨昱爆發了。

第一日的時候,是守將任誌國卯時過來叫得人。

而第二日第三日則是墨昱自己卯時起床而去,為的就是不讓人看低。

然這三日的待遇耗盡了他所有的耐性,於是在第四日卯時月芽按時坐起身要伺候墨昱的時候,直接被墨昱用力一拉給重新倒了下去。

“睡覺。”

倒下的月芽耳側響起的就是這兩個帶著戾氣的字。

對此,月芽隻能乖巧應聲道:“是,殿下。”

然後便躺在那裏不動了,不過卻是再也睡不著。

而墨昱沒起身,卻也是再也沒辦法入眠,然即便就是這麼躺著,墨昱也不願意動一下。

房屋是木頭而製,並不隔音。今兒個卯時也按時醒了,不過在聽到隔壁半點兒動靜都沒有的時候,她亦沒動,而是輕勾著嘴角在床榻上翻了一個身。

這墨昱果真是養尊處優的狠,這才三日便受不住了,如此也好,讓她可以早些實施計劃,畢竟邊疆那裏,這會她的好哥哥怕是已經開戰了,便是不戰也左右不過就著幾日了,她可不能懈怠。

守將任誌國這兩日雖沒過來催人,卻是一直站在不遠處的岔路口等著的。

前兩日墨昱的按時按點讓他很是滿意。

然今日卯時他在這等了又等,等了近一炷香的時間也不見有半點兒動靜,當下麵色便黑了,如那天邊微亮的天色一般,白中壓著黑沉,滿滿的沉重之色。

想到對方到底是皇子,任誌國又忍了忍,這一忍便又是一炷香的時間。

到此,任誌國可謂是再難忍耐,直接踏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濺起一堆塵土的朝著墨昱所入住的木屋而去。

待到木屋門前,隻見那聯排的木屋個個緊閉著屋門,不要說打開,連個縫隙都沒有,更是靜得連根針掉下地的聲音都能聽見。

見此,任誌國深吸了一口氣大聲道:“殿下,卯時已過去兩炷香的時間,今日殿下自省到午時。”

這是妥妥的遲到兩炷香,懲罰一個時辰。

然回到任誌國的是一片靜寂無聲。

見此,任誌國又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更大聲道:“殿下,您若再不起身,便需自省到……”

任誌國的話沒說完,墨昱的屋門嘎吱一聲由內往外的打開了。

這一打開當下打斷了任誌國的話語。

任誌國以為墨昱妥協了,剛想要諷刺兩句,卻是隻看到了月芽的身影,並聽到月芽道:“不好意思任將軍,太子殿下今日身子不適,便不去自省了。”

這理由算是比較委婉的拒絕了,至少是給出了一個理由。

但也要看任誌國買不買賬。

“風雨無阻,病痛無阻,隻要殿下有一口氣在,就必須每日去皇陵自省兩個時辰。”

這話當真是無情至極,特別是那一句隻要有一口氣在,真真是戳到墨昱心肺了。

要知道他在皇宮中,連早朝那都是憑心情去上的,哪裏被人這麼怠慢過。

當下,本不欲正麵對上的墨昱再也忍不住,直接從榻上起身,就那麼一扯一側的外衣淩亂的披在身上,幾步走到門前一把將那半掩的門給推開,對著門外的任誌國就是一聲怒斥,“任誌國,你大膽……”

正主終於被自己給炸出來了,任誌國也不去管他病不病的是不是借口,麵對墨昱的嗬斥那是極其平靜道:“非臣大膽,而是臣一直在謹遵鄢陵城裏傳過來的聖旨。”

一句聖旨告訴墨昱,這不是他自己的主意,而是鄢陵城裏高位上的那位的意思。

這一句直接將墨昱的囂張氣焰打散得全無,更是讓他不可置信的踉蹌的退後了幾步,他竟是沒想到帝王對他絕情到了這個地步。

明明他根本什麼都沒有做。

頓時間,無盡的不甘無盡的憤怒以及無盡的陰翳席卷上了墨昱的心頭。

對此,任誌國是不管不顧的,更是怕刺激墨昱刺激得不夠徹底似的,接著道:“還請殿下快一些去皇陵自省,遲到一炷香便是一個時辰的懲罰,殿下已經遲到了兩炷香的時間,臣之讓殿下多自省一個時辰已經是在照顧了,還請殿下不要為難臣,否則今日殿下怕是要一直自省到夜幕了。”

“嗬……”任誌國的話換來的是墨昱的冷笑以及有些瘋魔的笑,“今日,本殿下身子不適,就是不去了,任將軍打算如何?”

話落間,墨昱直接幾步後退,在屋子裏唯一的一張桌子邊的凳子上坐了下來,一副要耗到底的樣子。

“臣很忙,大概還有兩炷香的時間就需要去皇陵各處巡視,也就是說臣最多隻能等殿下兩炷香的時間,加上殿下剛剛一個時辰的懲罰,這就是三個時辰的懲罰,本來殿下是要自省到巳時的,現在再加三個時辰便是申時。”

任誌國不緊不慢的描述著,然換來的隻是墨昱的不理不睬。

任誌國也不急,接著道:“聖旨上有雲,若是殿下不配合,超過兩炷香的時間,臣可以進行強行壓製,現在已經過去兩炷香的時間,臣卻還在等著,已經很給殿下麵子了,還望殿下快些梳洗去自省,莫要待會兒鬧得太過難看。”

任誌國一句一個殿下,好似很尊敬,然字裏行間包括那強硬的語氣,就沒有一點兒的尊敬。

這讓墨昱覺得受到了奇恥大辱,他何曾受到過這種待遇。

這皇陵他每年都來祭祖,哪一次這任誌國伺候他不是伺候得鞍前馬後的,像隻狗一樣,現在卻……

“任誌國,你是不是忘了你這些年是如何鞍前馬後的像狗一樣的伺候本殿下的了?”

一氣之下,墨昱直接口無遮攔了起來。

對此,任誌國要說不氣那是不可能的,但動手可不是最佳的解決方法。

當下直接任誌國在袖中緊握著拳頭,麵上卻是帶著極致和善的笑容,“您都說了,那是這些年,這些年您是誰?您是尊貴的太子殿下,現在您是誰?您是犯了事的皇子殿下,所以殿下,您還是早些認清身份的好,若是殿下還想讓人鞍前馬後像狗一樣,那殿下您就再做一做那太子殿下,臣自當如您的願。”

任誌國句句是敬稱的您,卻是句句諷刺至極,就屬這敬稱最為諷刺了,可謂是字字戳在墨昱的心窩上。

“你……”墨昱隻一個你字再無其他,因為那一句您再做一做那太子殿下,當真是反駁不了。

“臣再去前麵的岔路口等殿下一炷香,若是殿下再不出現,可莫要怪臣實施強製手段了。”

任誌國都不帶怕的,直接氣勢昂然的丟下這麼一句,轉身便朝著那來時的方向而去。

這任誌國前腳轉身,還沒走出幾步,後麵墨昱直接發脾氣的將桌上唯一的杯盞給推落在地,哐當一聲,瓷片碎了一地,濺起了滿地的狼藉。

這時剛剛因為墨昱和任誌國對決不便出現的蘇若若和北堂燕同時間從自己的屋內走了出來,不偏不倚剛剛好的與對方撞了一個正著。

不過對此兩人隻是對看了一眼便同時轉身走進了墨昱的屋內。

“殿下莫要氣傷了身子。”蘇若若開口便是一句溫婉的勸導。

北堂燕沒吱聲,就那麼在屋內站著,倒不是不能吱聲,而是現在不是合適的時機,她過來也是為了待會兒方便陪墨昱去自省的,總不能讓墨昱尋她的錯處將氣撒她身上吧。

“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墨昱大喘著氣,覺得整個人暈乎乎的。

蘇若若立刻上前幫墨昱拍著背,輕聲道:“殿下,現在不比從前,咱好漢不吃眼前虧,先忍著,再想辦法。畢竟皇後娘娘還在那宮中坐著,不會眼睜睜看著殿下你如此讓人欺負的。”

也不知道是蘇若若的動作起到了作用還是蘇若若的話起到了作用,墨昱的氣息頓時平穩了許多。

深吸了幾口氣之後,開口道:“月芽,去給本殿下取洗漱的水來。”

“是,殿下。”說著月芽便轉身走向了門外。

“若若你去好生休息。”吩咐完月芽,墨昱便讓蘇若若去休息,要知道蘇若若肚子裏可是他的籌碼。

“殿下……”蘇若若當下開口想拒絕。

卻是才開口喊了一聲,便對上了墨昱看過來的不容拒絕的眸光,當下蘇若若便將要拒絕的話憋了下去,然後道:“臣妾這就去休息,殿下還請莫要多氣惱,傷了身子,記得還有皇後娘娘。”

話落間,蘇若若便轉身慢步朝著屋外走去。

蘇若若和事佬形的軟綿狀態,北堂燕很是看不上,不過也正是這樣才能對比出她的與眾不同,她不急,再等等……

……

皇陵裏葬著皇家的列祖列宗,更是修繕了一個專門的祠堂放著列祖列宗的牌子。

放置牌位的地方是一個很大的宮殿,裏麵很空曠,很幽深,為的是每年祭祖的時候可以盛下大批的人。

往日裏人多的時候並不覺得這大殿有多空曠,然如今隻身一人於這殿中自省,當真是覺得空曠至極,更是寂寥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