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她的笑容給了齊招娣勇氣,她握著小拳頭,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大娘帶著大壯和二壯回娘家了,我住在他們家的過道那屋。那人推門進來。看到我,說我是小偷,我跟他說我不是。可他不信,拽著我就往外走,我們掙紮的時候,他自己摔倒,砸到木頭上,誰知道那個木頭上有根釘子正好冒著尖……”

綠衣公安筆飛快地寫著,“然後呢?”

齊招娣捂著嘴,眼眶裏的淚滴到手背上,她卻顧不上擦,聲音抽泣,神色慌張得不行,“然後我嚇傻了,打開門就跑了。”

綠衣公安又問,“你不認識那個男人?”

齊招娣搖頭,“我聽大娘說她男人在外地工作。所以才借住他們家的。”

綠衣公安和藍衣公安低頭討論了一會兒。齊招娣雖然十二歲,可她長得矮,她的身高和力氣不可能殺死一個一米六個頭的男人。

綠衣公安把筆錄都做好後,歎了口氣,“我看這案子隻能當意外處理了。”

藍衣公安看了眼齊招娣,“那人就這麼給放了?”

綠衣公安翻了個白眼,“又不是她殺的,咱們有什麼理由拘著人家。”

藍衣公安愁眉不展,小聲湊到他耳邊,“可我擔心死者家屬會過來鬧事啊。”

說曹操到曹操就到,他話音剛落,就從外麵湧進好幾個人,領頭的是個大約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她身後的兩個男人,年紀不大,但站得歪歪扭扭,有點不太正常的樣子。

他們一進來就找兩個公安問事情的經過。

剛開始,那中年婦女還很冷靜,兩個兒子有點憨傻,隻知道傻笑。

聽完,那中年婦女就開始對齊招娣拳打腳踢。張向陽在他們動手的時候,就把媳婦護住,往身後藏。

公安見她居然打齊招娣,忙過來阻攔,瞪著中年婦女,“在派出所動手,不想活了是吧?”

中年婦女見他護著齊招娣,崩潰大哭,一屁股坐在地上打滾,“我不活了呀,我好心收留她,她居然害死我男人。這個天殺的喪門星,…還我男人的命來…”

兩名公安拉她起來,她也不肯起,甚至還威脅對方想要對自己耍流|氓。

兩名公安怕她賴上自己,隻能離她遠點,根本不敢靠近。

鬧了好半天,中年婦女也哭累了,兩名公安見事情有轉擊,當起了和事老,“你到底想怎麼樣?”

中年婦女指著齊招娣,“我要她賠償。”

兩名公安想趕緊結案,把人打發走,“你想怎麼賠?她全部家當都在你家。你自己看著辦吧。”

中年婦女朝著齊招娣狠狠呸了一口,“那才幾個錢。我要她賠我一千塊錢。少一分都不行。”

齊招娣嚇得淚水像斷線的風箏流個不停,“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那你就嫁給我兒子。”大娘發狠。

齊招娣看了眼對著她流哈喇子的大傻子,嚇得身子一抖,腳往後縮,“我不要,我不要!”

見她居然敢嫌棄自己的兒子,中年婦女陰森森地瞪了她一眼,“不要也得要。要不然你就給我男人償命。”

齊招娣嚇得六神無主,“人又不是我殺的,他是自己撞到木頭上的釘子。跟我沒關係。”

中年婦女也不吃她這一套,“你要是不嫁給我兒子,那我就回你老家,找你娘要錢。”

齊招娣麵色如土,腿一軟,頓時癱倒在地。

張向陽走過來,看著兩位公安,“公安同誌,我覺得此案有蹊蹺。”

兩位公安齊齊看向他,“怎麼有蹊蹺?”

張向陽看了眼已經處於呆傻中的中年婦女道,“這位大娘明知道自己的丈夫今天要回家,卻偏偏帶兩個兒子回了娘家。而且還留一個出租客獨自在家。這點有悖於常理。”

兩位公安對視一眼,他說的好像有點道理。兩人齊齊看向大娘,眼厲如刀,隻一眼就如同刮骨,讓人痛不欲生。

中年婦女身子一抖,結結巴巴地道,“那是……那是因為我娘家有急事。我一時沒想起來……”

張向陽前世看過那麼多刑偵案,他扮演過的屍體數不勝數,不要說這隻是個簡單案子,就是她現在的神色就有點不對勁兒,“公安同誌,她娘家到底有沒有急事,你們隻要跑一趟就知道。可不能聽信片麵之詞,我懷疑那木頭是這位大娘故意放在那兒的。我還從來沒見過釘子居然是反插的。”

他每說一下,那中年婦女的身子就抖一下。再加上被公安用眼刀子一甩,心理素質跟不上,直接嚇尿了。

綠衣公安一巴掌拍到桌麵上,“說吧!老實交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