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芝正在屋裏學習,聽到他咋咋呼呼的聲音,輕輕歎了口氣,這人怎麼這麼喜歡鬧騰呢。
她剛站起來,就見張向陽已經大步走進來了,把手裏的麻帶解開,東西直接倒在矮桌上。
“方芝,快看!這是我用清涼膏給你換來的好東西。你瞧瞧,喜不喜歡?”
兩個孩子聽到有好東西,忙從院子裏衝進來,兩人扶著矮桌,拍著小手蹦蹦跳跳地嚷嚷著,“我們也要好東西。”
張向陽趕緊從中挑了一包糖果,給兩人打開,“瞧,這是大白兔奶糖,好吃著呢。”
兩個孩子眼睛一亮,紅葉立刻抓了一把塞到自己圍兜的袋子裏。紅心也有樣學樣。兩個小姐妹捂著自己的口袋像偷腥的貓似的。
何方芝從上麵拿起一個長方形麵料做的東西,一頭是個環狀的鬆緊帶,另一頭是兩根帶子,“這是什麼?”
張向陽在旁邊找到包裝盒,看到上麵寫的三個字,臉色有些紅,“是衛生帶。”
何方芝驚了一下,把東西卷起來,一把奪過他手裏的盒子,往自己衣兜裏塞,臉色漲得通紅,都快冒煙了,有點尷尬地輕咳了一聲,“這種東西,你咋弄到的?”
張向陽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我去供銷社買的。我們單位每個月都會發一張這種票。”
想起前幾天她懶得動彈,他隱約猜到她應該是來了大姨媽。所以他把藥膏交給彭家木的時候,特地跟他打聽在哪買這東西。
何方芝沒想到他一個大男人,居然敢去這種地方買這種東西。饒是她前世見過各種形形色色的人,也沒見過他這樣的。
要是前世,她肯定要罵這種男人沒臉沒皮,可瞅著他坦坦蕩蕩的樣子,她又覺得自己才是小見多怪的那一個。
她拍了拍有些發燙的麵頰,朝他點頭道謝。
張向陽眼睛一亮,指了指桌麵,“你看看其他的喜不喜歡?”
何方芝拿起離得最近一個看起來像貝殼樣的東西。
張向陽早就注意到她沒有化妝品,每天都是素麵朝天,要不是她年輕,再加上不容易曬黑的體質,估計再過幾年,她會老得很快,“這是蛤蜊油!”
說著把它掰開遞給何方芝,這貝殼裏裝的是白色的凝狀物體,聞起來有股香味。
“用這個擦臉皮膚不會幹燥。”張向陽到底是混過娛樂圈的,即使對這年代的化妝品不了解,可也知道護膚是非常重要的。
不僅如此,他還用手指挖了一點,塗到自己臉上,把何方芝雷得裏焦外嫩。他一個大男人居然往自己臉上抹女人才用的東西。
“怎麼了?”張向陽抹完之後,發現他媳婦呆呆地看著他。
“你擦這個在臉上不怕被人說嘴嗎?”雖然何方芝挺想笑,但更想知道他到底是咋想的。她發現這人還挺有趣的,說話做事都讓人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張向陽從桌上翻出一個鏡子,對著自己的臉左照照右照照,雖然這張臉比他前世差了些,也黑了些,可還是很帥的。他禿嚕下自己的頭發,側頭看她,理所當然地道,“男人也要保持年輕,我可不想有一天,跟你一起走在大街上,人家管你叫姐姐,管我叫叔叔。”
何方芝被他逗笑了,又覺得他這想法也沒錯。誰都想永葆青春,憑什麼女人可以保養,男人卻不行,“你說的對!”
何方芝低頭繼續看其他東西,居然還有兩卷纏在一起的毛球。這是什麼東西?
“這個?”何方芝捏起一卷,看向張向陽。
張向陽以為她不會織毛巾,在一堆東西裏翻找出兩根木頭做的毛線針,朝她揚了揚,“你放心,我會織。”
何方芝風中淩亂,她咽了口唾沫,“你會織什麼?”
張向陽捏了下毛線,可惜太少了,他側頭看她,“給你織件毛衣吧。我跟你說,我會很多花樣的,保管你穿的舒舒服服的。”
何方芝在毛線上瞅了一眼,組織了下他剛才說的話,瞬間理解了他話裏的意思。這線其實就是跟布一樣,可以織的。布需要重新裁剪才能成衣,這個不用,像魚網一樣織起來套在身上就成。隻是這樣能好看嗎?
她懷疑地眼神看著他。
張向陽以為她不信,忙拍板保證,“雖然我有點手生,但是我真的會。”
何方芝點了點頭。又看了眼其他東西,發現都是吃的。比如說江米條還有半斤麵條。
“咱們今天吃麵條吧。”張向陽看著她。
何方芝點頭朝他道,“行。”
她頓了頓,嗔了他一眼,“你別以為往家裏帶回東西,我就原諒你了,這些東西說起來還是我的藥膏換來的,買東西的錢還是我出的,你也就幫忙跑個腿而已。”
張向陽見她終於吐口,忙不迭地點頭,“你說的對。你有什麼要求盡管提,隻要你別再生我的氣就成。”
“我暫時還想不到,先欠著吧。我也貪心,你答應幫我做一件事就成。”何方芝道。
“行!”張向陽想也不想就答應了。隻不過等她真的提出要求時,他恨不得給自己一個嘴巴子。
何方芝把桌上的東西歸攏了一下。跟他一起到灶房準備飯菜。
吃完飯,張向陽想跟她一起去采草藥,何方芝握著書本的手一頓,不動聲色地拒絕,“你白天上班總忙,還是多陪陪兩個孩子吧。”
張向陽瞅了眼正在院子外玩鬧的兩個孩子,隻好點頭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