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個朋友是司機。經常往南方跑,你也知道那邊的天氣有多熱,我上回去他家玩,給他用了一點你送我的清涼膏,他用了也覺得好。想跟你換。”他看了看四周,確定沒人,才繼續道,“他門路廣著呢,什麼東西都能給你帶。”

一聽這話,張向陽激動地直搓手,“我想給我媳婦買點適合她的東西。你問問看能不能讓他給我整點票。”

彭家木退後一步,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通,揶揄道,“怎麼?你惹弟妹生氣了?”

張向陽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但還是老實地點頭,“我說錯話把她惹惱了,她已經一個星期沒跟我說話了。”

彭家木捶了他一下,“你這張臭嘴,一喝醉就什麼都外胡咧咧,我跟你說你以後就壞在你這張嘴上。”

張向陽想說他沒喝醉。又一琢磨,不喝醉就敢懷疑媳婦出軌,似乎更欠打,所以也就不說了,隻是舔著臉求他,“彭哥,能不能幫我這個忙?”

“成啊,這有什麼不成的。”彭家木也好說話,拍著胸口保證道,“我保證給你找到好東西,讓弟妹原諒你。”

張向陽立刻朝他道謝。

這天剛好是頭一回發工資的日子。

張向陽先去趟老房,給了親娘二十塊錢,接過親娘遞過來的小半籃子雞蛋。

剛轉身就看到大嫂拿著鐮刀從院外進來,看到他手裏提著的籃子,楊素蘭臉色登時不好看了。

張母見她要發火,忙把手裏的錢朝她揚了揚,“瞧見沒?我兒子發了工資立馬交了二十塊錢給我。看看他多孝順。”

張大隊長從外麵走進來,看了眼籃子沒說話,背著手進屋去了。

楊素蘭見公公不反對,朝張向陽道,“我表妹也喜歡吃雞蛋。你別自己獨吞了。”

說著也進屋去了。

張向民朝三弟點了下頭,什麼話都沒說。

張母見小兒子一臉尷尬,擔心他臉皮薄不肯拿雞蛋,忙道,“你別聽他們的。快回去吧。”

張向陽收回心神,到底不忍心拂了她的好意。

他提著籃子,回到家裏就把雞蛋放到堂屋的高桌上。

當看到自己媳婦端著飯菜進屋,給兩個孩子洗手上桌,卻根本不理會自己,張向陽隻好自己舔著臉坐過來,從兜裏掏出十三塊錢遞到她麵前,“方芝,這是我的工資。那二十塊錢,我已經給咱娘了。”

何方芝默默把錢收下,卻依舊不肯搭理他。

張向陽繼續舔著臉笑,“方芝,你能不能幫我多做幾盒清涼膏啊?我有個朋友要用。”

換來的東西,可以當驚喜送給她。

何方芝沒說話,依舊晾著他。

張向陽摸摸鼻子,一扭頭就對上紅葉朝他做了個鬼臉。

張向陽回了個無奈的表情,把她逗得咯咯直笑。

何方芝瞧見了,眉頭皺起,斥道,“吃飯的時候不要笑,當心嗆到。”

紅葉立刻閉嘴,隻顧著低頭扒飯吃菜,連看一眼她爹都不敢。

張向陽趕緊朝她道歉,“對不住,是我錯了。”

何方芝依舊不答話。張向陽這頓飯吃得那是沒滋沒味兒。

吃完飯,他主動收拾碗筷,何方芝也不跟他爭,任由他表現。

到了晚上,兩人洗漱好之後,都躺到炕上。

張向陽見他媳婦又背對著他睡覺,心裏悔得腸子都要青了,早知道他該揪著趙誌義那小子問。而不是直接質問他媳婦。哎,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在心裏檢討了一番,他側過身,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方芝,你能不能別不理我啊?我真的知道錯了。我發誓我以後一定不會再懷疑你了。”

屋內一片靜默。隻有兩人淺淺的呼吸聲。

張向陽輕輕歎了口氣,“其實我是被氣糊塗了。當我以為你喜歡上趙誌義的時候,我覺得全身像是被螞蟻咬過一樣,又麻又癢,煩躁得想打人。我之所以那麼氣憤,不是因為你是我媳婦,而是因為我喜歡你。我想一輩子都跟你在一起。”

一直閉眼裝睡的何方芝猛地睜開眼睛。

張向陽依舊說個不停,“我知道你不喜歡我。要不是因為兩個孩子,你早就一走了之了。我想加倍對你好,我在乎你,又怕失去你。所以才會胡思亂想。說這些,好像是在給自己找理由。但是我真的認識到錯了,我保證以後都會相信你。”

何方芝轉過身看他,“怎麼相信我?”

見她終於回過頭來,張向陽心裏一喜,忙道,“隻要是你說的,我都相信。”

何方芝望著他欣喜若狂的眼神,心中十分疑惑。她到底做什麼了?讓他喜歡到連矜持都不要了?甚至許下這種諾言。

“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何方芝用懷疑的眼神淡淡地道。

見他不信,張向陽忙舉手發誓,“如果我說謊,就讓我斷子絕孫。”

何方芝驚了一下,“你可真敢說。”這人該不會是腦子有問題吧?居然連這種惡毒誓言都敢發。腹誹的同時,心中竟覺得這人還真是傻的可愛。

張向陽忙道,“隻要做到,就不怕應驗。”

何方芝背過身去,淡淡地道,“看你表現吧。”

張向陽重重點頭,“好!”

說完他忍不住摩拳擦掌,好似要幹一番大事業似的。

過了兩日,何方芝把做的十多瓶藥膏交給他。

又過了三日,張向陽拿著一大袋東西興衝衝地回來了。

剛進家門就朝院裏喊,“方芝,快看看,我給你帶什麼好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