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母有些猶豫,張嘴想反駁,可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
張母也覺得小姑子說的對,“我看分了好。你看看,我們家就相當於是分開了。我一點煩惱都沒有。而且我還是跟老大兩口子過的。他倆也不敢不聽我的話。”
趙母哀怨地看了她一眼,“你家能和我家一樣嘛。你男人是大隊長,我男人就是個老實頭,他屁用沒有。我們家要是分家,可沒人願意聽我的。”
張母總算是看出來,她哪裏是不肯分家,根本就是舍不得放權。
張草花也不催她,這畢竟是她的家事,當然要由她自己做決定。
過了兩天,趙家到底還是分家了。原因很簡單。眼見著小叔子三不五時就請假,趙家大兒媳婦終於爆發了,她“病了”,不能再上工了。
趙母看著她紅光滿麵地躺在炕上,用腳趾頭就能猜到她是在裝病,心下十分不滿。
婆媳二人大吵一架之後,趙父做主分了家。兩人跟著老大兩口子過,把趙誌義一個人分出去。
不過趙父還算公道,給趙誌義分了兩百塊錢,大兒子才一百。趙誌義打算再攢點錢,到時候好讓人幫忙在城裏找份工作。
現在趙誌義已經搬進他們家老房子那裏。這房子是泥草房,外牆還裂了幾條縫。屋裏幾乎沒有任何家具,條件很艱苦。
可讓他再待在那個家裏,有點不合適。
搬到這邊,他掙的錢不用避諱任何人就能給明秋開小灶。給她吃些好的補補身體,省得她老是暈倒。
這不,白天他剛跑了趟縣城,換了一點大米,熬了一個多小時,把大米都熬出米油來了,用砂鍋裝好,他端著走到兩人相約的地方。
他們每回都是約在學校裏見麵。這個點學生都已經下課,所以學校裏也沒什麼人。
李明秋坐在最後一排教室前麵的石階上,看到他端著砂鍋過來,臉上不禁帶了幾分笑。
“這是什麼?”等他坐過來,李明秋忍不住開口問。
趙誌義把蓋子打開,從包裏掏出一個木勺塞到她手裏,“趁熱吃吧。”
李明秋低頭一看,隻見裏麵是熬得濃稠的白米粥,眼眶瞬間紅了,她動了動嘴,微微皺眉,“你哪來的?你該不會是把那兩百塊錢拿來買米了吧?”
見她誤會了,趙誌義忙否認,“哪能呢。我今天跟人換到半斤白米,今天熬了兩把,等明天我再給你熬。”趙誌義心情很不錯,現在的日子有了奔頭,他也不擔心養不活媳婦了。
李明秋鬆了一口氣,喝了一口粥,隻覺得這碗粥比她以前吃過的都要香。
她也舀了一勺遞到他嘴邊,“你也吃。”
趙誌義忙推開,“不用不用,我一個大老爺們哪需要吃這麼好的。醫生說你這病得多吃些好的補補。”他有些自責地低下了頭,“都是我沒用,讓你很我受這麼多苦。”
聽他這麼自責,李明秋忙把勺子放下,握著他的手,眼淚汪汪,“你別這麼說。你對我好我都知道。是我身體不爭氣,這幾年要是沒有你,我早死了。”
趙誌義見她哭了,給她擦幹淨,故作不在乎地道,“這有什麼。你是我媳婦,我不對你好對誰好。”擔心她哭個不停,他忙催促她,“快吃吧。等會兒有人過來,看到就不好了。”
雖然他們是男未婚,女未嫁,正常談對象,可到底沒有結婚,還是需要避諱的。
李明秋點點頭,很快把這小半鍋粥吃完。
趙誌義見她吃得這麼香,心裏無限滿足,握著她的手許下承諾,“明秋,等我當上工人,我肯定天天讓你吃細糧。”
李明秋笑得很甜蜜,側頭看他,“你有門路了嗎?”
趙誌義撓了撓頭,“還沒有,我現在多跟那些城裏人接觸,說不定有人要賣工作,讓我撿著了呢。”
李明秋噗嗤一聲樂了,“你就唬我吧。”
說著她身體前傾慢慢靠向趙誌義,在他嘴角輕輕吻了一下,趙誌義臉瞬間爆紅,胸口如擂鼓砰砰跳,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李明秋的唇,隻覺得她紅豔豔的嘴唇比那野蜂蜜還要甜。他舔了舔自己的唇,慢慢向她靠近。
一吻過後,已是黃昏。麵頰緋紅的李明秋靠在趙誌義的懷裏,輕輕推了他一下,“咱們快點回去吧。”
嬌香軟玉在懷,趙誌義哪肯舍得鬆開,不僅不鬆,抱著她的手臂反而往裏收了收,“再等一會兒。”
他靠近她的脖頸聞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味,“你身上的味道好香啊。”
李明秋有些不好意思,“這是方芝姐自製的藥膏,我聽她說需要二十幾種草藥才能配成呢。我不好意思問她白要,就說讓你幫她賣。實際是我買來用的,你可別說漏嘴了。我天天抹,很清涼,已經好久沒有眩暈的感覺了。”說著把從挎包裏掏出一個粗瓷製的小瓶子,伸出食指往裏挖了一小塊抹到他臉上,“你試試看,是不是很清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