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德冷笑道:“王誠什麼出身,張鐸什麼來路,能相提並論嗎?論脫離現實,把古代的行軍打仗寫成大將單挑,跟武俠中的神乎其技,在離譜程度上並沒有高下之分。可王誠畢竟是王劼的孫子,別說十年,就算是二十年三十年,隻要想混這個圈的人,都別想對王誠起歪心思。可張鐸就不同了,山野村夫之子,雄霸通俗文壇近三載,你讓那些自詡書香門第出身的人,情何以堪啊!”
“這麼說來,大家都在等一個機會,等一個出頭的人?”吳惟忠想到後麵可能出現的情況,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不錯,如果所料不差的話,就在這幾天之內,恐怕會有一場空前絕後的批判武俠的潮流啊!”周明德喃喃說道。
京城,燕京大學的一間辦公室內,馮玄清抑製不住心中的激動,奮筆疾書——《論武俠小說的害處》。
“俠以武犯禁——張鐸武俠小說所歌頌的“武林英豪”,我看倒同今天全世界人類深惡痛絕的恐怖分子和恐怖大王有點兒合拍,因此,更值得我們警覺。
中國舊小說大都有一個鮮明的主題,那就是以道德的名義殺人,在弘法的幌子下誨淫誨盜,這在張鐸的小說中也看得很明顯。他筆下的俠與其說是武術家不如說是罪犯,每一門派即為一夥匪幫。他們為私人恩怨互相仇殺倒也罷了,最不能忍受的是給他們暴行戴上大帽子,好像私刑殺人這種事也有正義非正義之分,為了正義哪怕血流成河。
張鐸大約是純為娛樂大眾寫的這類讀物,若要你負起教化民眾的大任你一定不肯,那又何必往一些角色臉上苦苦貼金?以你筆下那些人的小心眼兒,不扯千秋大義家國之恨他們也打得起來。可能是我不懂,渴望正義也是大眾娛樂的目的之一,但我覺得,扯淡就是扯淡,非要扯出個大原則,太惡心……!”
馮玄清的這篇文章,最後還是發表在《京城晚報》,這篇文章雖然名為論武俠小說的害處,可實際上卻是處處指著張鐸,仿佛全中國的武俠小說都是張鐸寫出來的一般。
不光是《東北晚報》、《京城晚報》和《南方新晚報》,也不光是周嶽敏、馮玄清,還有《楚天日報》、《羊城日報》等大報紙,也秦時月等一幹作者出來聲討武俠,聲討張鐸。
麵對鋪天蓋地的“反武俠”聲音,張鐸的部分書迷選擇支持,也有相當多的家長,表示對子女看武俠小說感到憂慮。
興山市第一中學,數學組的辦公室內,隻有蘇文恭和張鐸兩個人,麵對麵地坐著。
“阿鐸,現在報紙上對武俠小說的抨擊的這麼厲害,你複習又這麼忙,不如把小說停一下怎麼樣?”蘇文恭建議道。因為他知道張鐸的書很賺錢,也不好說的太直接。
“哦,沒事的,老師,《笑傲江湖》這本書現在發的都是存稿,我準備一直發完,然後再停一下。等高考以後,再考慮新書的事情。”張鐸很平靜地說道,絲毫看不出輿論帶給他有什麼壓力。
“那《笑傲江湖》什麼時候能連載完啊?”蘇文恭也看這小說,很關心的問了一句。
“按照現在的連載字數,大概五一之前就能結束,到時我也能好好歇一歇,寫了兩年多連載,突然感覺心挺累的!”張鐸笑了下說。
蘇文恭見張鐸笑的有些勉強,知道他恐怕是真的感覺到累了。再想想張鐸這幾年編導演,又寫了好幾百萬字的小說,從心裏感到敬佩。有道是“要想人前顯貴,就得背後受罪”,張鐸取得的成就是不錯,可他確實付出了很多艱辛啊!
“覺得累的話,就好好歇一陣吧,你還年輕,未來的路還長著呢!不要急於一時。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真累壞了,有再多錢都白搭!”蘇文恭發自內心地勸道。
張鐸有些動容,老蘇這人,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對自己都不錯。“我知道了,蘇老師,我會好好保重自己的。沒事的話,我先回去了!”
蘇文恭點點頭,說道:“嗯,回去上課吧!”張鐸起身,還沒走出兩步,聽蘇文恭在後麵說:“阿鐸!”
“怎麼了,老師!”張鐸轉回身問道。
“你的成績進步的很快,要繼續努力!”蘇文恭滿臉微笑,笑的很開心的樣子。
張鐸笑了笑,說道:“我會的,老師!”出了辦公室之後,張鐸沒有直接回教室,而是信步走到學校的小樹林,掏出手機,撥通了金玉堂的電話。
“玉堂哥,剛才我們班主任找我,沒來得及接,什麼事兒啊?”
“阿鐸,這幾天為報紙上的事兒發愁了吧?”金玉堂在電話裏“幸災樂禍”。
“淨扯,你知道我平時不看報紙的。說,什麼事兒?沒事兒我回去上課去了!”
“瞧你那一出,整地還挺像學生的!”
“我本來就是學生好不好!”張鐸氣樂了。
“行行,算我說錯了,沒別的事兒,就是給你聯係個專訪,鬆江衛視的,你要想接受,打沈清的電話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