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淵望著段譽,卻沒有說話。他是想聽段譽究竟想說什麼。又是在暗示什麼。雖然,劉淵並不相信段譽有什麼辦法能幫他度過難過,可現在的問題是,在相府之中,根本無從傾訴,日日如履薄冰的劉淵急切地,想要找個人傾訴,不求解決,但求紓解。
段譽抬起眸子,望著劉淵,忽然聲音細細地說道:“劉淵哥哥,被強迫的事情,真的很難讓人忍受啊……起先,我並不知道,可是,現在的,我卻真的明白了,明白了你的難,還有你的不堪忍受……”
劉淵微微地挑了挑眉,段譽竟然明白了?他輕輕地舒了口氣,淡淡一笑,卻不再說話。
段譽看到劉淵聽進去了自己的話,他頓了頓,這才繼續下去:“劉淵哥哥,你還記得我府裏朱上岑麼?就是灑掃的那個小丫頭啊……”
劉淵其實並不認識什麼小岑。可是,看著段譽神情認真的樣子,他不由地點了點頭,順著小岑的話接了下去:“小岑怎麼了?”
段譽一聽劉淵竟然記得小岑,他頓時來了興趣,他身子向前傾了一點兒,望著劉淵,有些神秘,又有些憐憫地說道:“你都不知道,那個小岑啊,因為哥哥濫賭,所以,被逼著去相親,說是相親,其實就是變個法子,要將小岑賣了。幫他哥哥還他的賭債,你想想,好好的女孩子,誰願意去做這個事啊……”
看劉淵聽得入神,段譽更加來了勁了,頓時,他一邊做著手勢,一邊指手劃腳地說道:“可是,她不想去。可是,又不能拒絕,也不敢拒絕,於是,就裝作半推半就地答應了。可是,就在去相親的前一晚上,我卻看到她在院子裏,偷偷地用冷水淋自己,當時,我嚇了一跳,還想去阻止呢,結果,她說不用,還繼續淋。到了最後,她就發了高燒,大病了一場,結果呢?這相親的事情,就黃了。真的沒了。”
段譽一邊說,一邊偷偷地觀察著劉淵的臉色,他心道,我都提醒到這個份上了,你若再不明白的話,可真的笨到姥姥家了。
看到劉淵若有所思的眼神瞟了過來,段譽連忙喟歎道:“哎喲,這大冷的天,我隻在外麵晃了一會兒,就冷得渾身發抖了,更別說去泡凍水了。可是,事後的時候,小岑告訴我,有的時候,為了不得不做的選擇,就要付出不得不付的代價……”
為了不得不做的選擇,就要付出不得不付的代價?
聽了段譽的話,劉淵眼皮子一跳——對啊,他可以選擇去,或者生病的啊?
對,就是生病,即便好好地病一場,也不能真的給扔到那個鬼地方去啊,更何況新年同賀,若是皇後慫恿帝王賜婚的話,那麼,他的苦難,可真的開始了啊!
望著茅塞頓開的劉淵,段譽不由地開始偷笑,這個劉淵啊,還真傻得可憐,竟然連這種辦法都想不出來。
隻不過,看劉淵的樣子,似乎已經開竅了。這樣也好,年晚的時候,錦繡公主的計策,八成就要落空了。
眼看著,段府就到了,劉淵和段譽在門口告別。原本,段譽是想請劉淵進去坐坐的。可是,劉淵卻推辭了。一句話說白了,他還是急著回去實施段譽的計策。
劉淵想好了,先假裝半推半就地同意,穩住爹爹,不讓他發火,然後,在明晚——也就是除夕宴的前夕,大病一場。
一如段譽所說。為了不得不做的選擇,就要付出不得不付的代價。
為了這個選擇,劉淵願意付出必要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