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段譽原本就是來攪局,而且順便幫劉淵支招的。錦繡公主和炎淩玨想打劉淵和段青茗的主意。段譽就得把這一潭水給攪渾,而且,越混起好,越混越好。總之,對於段譽來說,錦繡公主和炎淩玨無論打什麼主意,段譽都要設法讓他們竹籃打水,一場落空才行。
哼哼,錦繡公主和那個不自量力的炎淩玨,想做那隻捕蟬的螳螂,可是,他們哪能知道,後麵,還有自己這隻黃雀跟在身後呢。
是的,這一次,段譽就要炎淩玨和錦繡公主知道,究竟誰才是螳螂,誰才是蟬。
段譽坐在馬車裏,一邊吃著點心,一邊喝著茶水。他的一雙眼睛,滴溜溜地轉,看到劉淵似乎欲言又止,看那神情,顯然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段譽抬起頭來,有些關切地望著劉淵蹙起的眉,輕聲地問道:“我聽人說,這皇宮深似海,那可是天下最尊貴的人住的地方啊,這尋常人物,可是進不去的喲,能進去的人,代表的,可是身份,是一種榮耀啊……”
段譽望著劉淵的眼神,成功地黑了下去,他這才停頓了一下,話鋒一轉,自顧自地說道:“可看劉淵哥哥的樣子,似乎不想去?”
劉淵苦笑著點了點頭,他望著段譽澄澈的眼神,認真十分地說道:“不瞞譽兒說,是的,我是真的不想去。”
是的,世人皆知,皇宮之中,流金浮凸,金壁輝煌,能進入宮廷,更是常人畢生都無法想像的榮耀。可是,對於這份榮耀,劉淵非但不想要,更不想近身半分。而這一切的起因,都皆因為那個一向對他糾纏不休,而且不知道羞恥的錦繡公主所至。
要知道,這進得宮去,應酬煩,裝笑煩,虛偽煩,應付錦繡公主,則更煩。各種煩加在一起,劉淵隻要一聽到要進宮,頭立馬的,就會大起來。而且,劉淵得到消息,錦繡公主已經說動了皇後,會在除夕之夜暗示皇上賜婚。那樣的話,劉淵就真的成了繼牛柏之後的準附馬了。
所以,劉淵是不願意去的。可是,劉直也說了,皇上一直稱讚劉淵的才華,所以,想見見他,並特地囑咐了,除夕之宴,一定要帶他去。帝王欣賞,原本就是無上的榮耀,世人想求而不得。可是,劉淵一聽這話,就覺得變了味一般。而且,他知道,帝王日理萬機,怎麼會有時間注意一個白丁呢?
所以,帝王注意到自己,這其中,肯定有錦繡公主和皇後的“功勞”。這二人,一個心心念念的,想要嫁給自己,而另外的一個,則是心心念念地想要拉攏自己,然後,在皇子之爭之中,為大皇子炎淩玨贏得自己的籌碼。
可惜的是,無論前者還是後者,他都一點都不稀罕。劉淵非但不稀罕,而且,他對於所有的靠拉關係而得來的榮耀,根本就沒有半點的興趣。
可是,看著劉直開心得不得了的樣子,他偏偏沒有辦法反駁,更沒有辦法推辭。眼看著,劉直笑吟吟地說著自己的打算,劉淵卻有一種有苦說不出來的感覺。
那一種感覺,就象是一隻兔子,被人逼著往前走,明明知道,再走幾步就是陷阱,可是,卻不得不一頭鑽到陷阱裏去。
想到這裏,劉直忽然苦笑起來:“譽兒,哥哥的思想很怪是不是……別人趨之若鶩的,哥哥一定要拒之門外,而且,卻不一定有用,是不是……”
段譽搖頭,他望著劉淵,認真地說道:“劉淵哥哥,其實,你大可不必如此,要知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啊,爹爹如此,姐姐如此,你亦如此……”
劉淵微微笑了笑,不說話。
段譽撫了撫自己的額頭,輕聲說道:“唉,看來,這長大了,也會有麻煩的啊,不想見的人,不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