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段青茗的話,海棠的臉驀地沉了一下。卻強笑道:“段小姐真是取笑海棠了,您先和小姐去屋裏坐著,待奴婢去衝茶來!”
說完,就飛快地離去了,站在段青茗的角度,看到她一邊飛快地走,另外一邊,還在抹著眼淚!
薛凝蘭望著海棠的背影,也深深地歎了口氣!
段青茗回過頭來,有些俏皮地望著薛凝蘭,微微一笑道:“這海棠真的是得力,又會做人,又會說話,怪不得,薛姐姐如此喜歡她了!”
薛凝蘭聽了,又歎了口氣,一邊拉著段青茗往屋裏坐下,一邊有些苦惱地說道:“懂事有什麼用?還不是得嫁給孫雨那個潑皮?”
段青茗一聽,立時吃了一驚:“怎麼,上次的事,還沒完呢?”
薛凝蘭點了點頭,沉下臉來說:“哪裏有得完呢?孫雨找了三姨娘,三姨娘在爹的麵前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父親便去逼迫母親,母親無奈,隻好應允了!”
段青茗沉下臉來,低聲說道:“可是,薛姐姐想過沒有,你若是把海棠嫁過去,薛姐姐缺少了一個得力之人不說,單單看這海棠,以後會過什麼樣的日子?”
薛凝蘭苦惱地說道:“哎,你以為我想啊……可是,我有什麼辦法呢?求娘,不管用,救爹,他根本不理,還說我不懂禮數,說三姨娘的弟弟看上了海棠,原是她的福氣……你說說!”
薛凝蘭原是個直爽的性子,話說到這裏,忽然無話了!
過了半天,她才輕輕地歎了口氣,說道:“我知道是我沒用,保不住海棠,所以,雖然知道,她嫁過去以後,一定沒有好日子過,可是,我還是沒有辦法阻止這悲劇的發生!”
段青茗眸子裏的光,跟著亮了一下,又一下!她微微地抿緊了唇!
正在這時,海棠回來了,她將茶放到段青茗和薛凝蘭的麵前,低聲說道:“小姐,應該交待的東西,奴婢都交待給雪梅了,以後,即便是奴婢不在小姐的身邊,這小姐也有雪梅她們照應著,奴婢好歹放心了些!”
聽到海棠的話,薛凝蘭有些傷感地握著她的手,眸子裏,已經是水潤潤的一片:“都是我沒用,保不住你!”
說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海棠連忙說道:“小姐……使不得啊……這都是奴婢的命啊,沒有命侍候小姐一輩子……”
說著,海棠的臉上,擠出一抹笑,低聲說道:“其實,事情往開處想,也未必不好,最起碼,奴婢不是被人隨便發賣了,或者是作什麼妾侍,最起碼,那孫雨,並沒有妻室……”
海棠說著,眼淚又流了出來,她猛地一捂臉,然後,轉身跑了出去!
薛凝蘭望著海棠的背影,眼淚又一次流了下來。忽然想起段青茗還在假日,她忽然苦笑了一下:“你看看,我多沒用……”
段青茗握住薛凝蘭的手,低聲說道:“薛姐姐很舍不得海棠是不是?”
薛凝蘭的眼淚,再一次流了出來:“海棠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和我,就好象姐妹一般,而且,這院子裏的丫頭,就數她的脾性最好,辦事最可靠,我這院裏,都是她在打理,你說說,我怎麼舍得……”
薛凝蘭說著,忽然咬牙切齒起來:“都是那個三姨娘,看不得海棠的忠心,更看不得我有舒心日子過,這不,是在想著法子,讓我沒有人用,讓海棠沒有好日子過呢!”
隻要一提到三姨娘,薛凝蘭就怕不得將她撕成碎片出氣,這平日裏,見到她的時候,冷嘲熱諷的,倒也罷了,現在,手還伸長了,伸到她的院子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