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竹鶴趁機朗聲說道:“李修有辦法相助同窗解困頓之急。卻拿捏著不肯說,還想讓不明就裏的老夫出頭。”
李修側目而視,老先生你好會指鹿為馬,戴權才該拜你為師。
範竹鶴對李修的側目視而不見,一本正經的去跟雪雁說話。
“這位姑娘請了。”
雪雁急忙福禮,心裏還在琢磨李修說的放狗是真是假。關鍵是,家裏沒有狗啊,要不要,現去買兩條回來呢。
範琴範竹鶴展開如簧的唇舌,開始勸說十五歲的姑娘雪雁。
“你家老爺與我是同年。他先去了翰林院,老夫就一直在了國子監。按理說,林家閨閣該著叫我一聲世叔。”
李修呸了一聲:“那一科取中的都是同年,林探花把自己耗死在揚州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們幫忙,現在跑出來認世叔。老師,羞也!”
範竹鶴一撥拉李修:“且去一邊,我與主家說話,你一個老夫的學生,又是個借住的“犯人”,與你何幹!”
過來三個學子,拉的拉,抱得抱,把李修推搡到一旁,抓起一碗酒死命的灌他。
雪雁覺著好笑,仔細打量了一下一身正氣滿麵莊嚴的範先生,伸出一根嫩玉般的手指,指著被灌酒的李修說道:“林家的事,都是公子做主。”
範琴一愣,轉臉看向一臉嘲諷神態還在被灌著酒的李修。
“住手!”
隨著範竹鶴的話音,李修大喊一聲我醉了,便倒地不起......
到了晚上,洗漱好的黛玉,散著頭發,捧著一本書在看。
紫鵑在屋外和人說著話:“我們姑娘睡了,有事明日再說吧。”
“紫鵑,你怎麼糊塗了。這是寶二爺讓我送來的呀。”
紫鵑嗯了一聲:“我糊塗才會叫醒姑娘呢。回去吧,告訴寶二爺,我們姑娘真的累得睡下了。算了一天的帳,還有一萬兩銀子對不上。雖說答應先給了府裏用,畢竟是短一截,這可怎麼給。”
黛玉抿嘴一樂,她聽出來是晴雯的聲音,襲人不會自己過來,隻有寶玉過來的時候,襲人才會緊緊的跟著來。
晴雯果然沒話了,隻好嘟嘟囔囔的走了:“錢一準是讓別人用了唄,還能怎麼對的上。得,我是白跑一趟。那你可記著說一聲啊,我們那位你也知道的,你要是不說,他能埋怨死我。”
黛玉放下書,雙手抱膝,把下巴搭在膝蓋上,想著雪雁怎麼還不回來,是不是路上出了什麼事。
正胡思亂想間,紅玉帶著鬼鬼祟祟的雪雁溜了進來。
黛玉一看雪雁一臉興奮的樣子,就知道她沒事,肯定玩瘋了才錯過了時辰。
故意的板著臉訓她:“都幾時了,你還知道回來?不怕路上被巡夜的抓了你,關你進大牢。”
紅玉噗嗤笑了起來:“姑娘,她早回來了。一直躲著府裏的人,藏在李公子那間院子裏呢。”
黛玉疑惑起來:“還不過來說說,用過了飯沒?”
雪雁示意紅玉出去把風,又把紫鵑和春纖叫了進屋,神秘兮兮的說道:“姑娘大喜!我告訴你一件事,你可不許哭。”
“什麼事,又是大喜又是大悲的?”
雪雁從懷裏掏出一紙公文,攥得緊緊地說道:“李公子說,這都是他的主意,和雪雁無關,不要責罰雪雁。”
紫鵑和春纖捂著肚子笑彎了腰,這種話你也能編的出來,你覺得林姑娘能信你嗎。
果然黛玉抓起一個枕頭扔了過去:“滿嘴的胡說!快拿來我看看,又是個什麼麻煩。”
雪雁抱著枕頭把那張紙給了黛玉。
黛玉展開一看,隻見上麵寫的是:國子監請設林氏書院於林氏莊園,聚京城遊學學子,自食其力,自力更生,以待大比。
後麵批的是:禮部準之。
黛玉把這紙公文蓋在了臉上,慢慢的躺下了身子:“你們都出去吧,我乏了。”
等著屋裏都沒了人,才小心翼翼的又看了一遍,心裏亂成一團。
要有多少生員來這裏讀書生活啊,這些人,以後都要記著自己父親的餘澤。李世兄,妹妹我拿什麼還你的這份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