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躺,躺著還得暈。”李修提醒了一下。
“那可怎麼辦?”
雪雁驚奇的看著姑娘和李修說上了話。
“要是你們不在意的話,我拆了門窗,多吹吹風,她就好了。”
姑娘猶豫片刻,無奈的說道:“終是不行的。我們不能拋頭露麵。”
李修也無奈:“那就隻有最後一招了。”
“是什麼?”
“委屈你們家小姐坐外麵,就坐雪雁那裏,她看著外麵的景色,再吹吹風,一定能好。隻是怕她不肯與我同坐。”
雪雁眨眨眼不敢說話,躺著的女孩掙紮著坐起來,有氣無力的看著姑娘。
姑娘狠狠心,總不能讓她這麼難受下去的,扶著女孩在她耳邊說話:“別說破了,你就在外麵坐著吹吹風。”
雪雁跳下車把李修支開:“小姐要換換衣服,李大哥我們走遠一些。”
車裏麵的黛玉幫著吐幹淨的紫鵑換了身衣服,笑嘻嘻的和她說道:“別怕,他以為你是我呢。安生的坐著,什麼也別說就好。”
紫鵑有氣無力的埋怨自己小姐:“我都這樣了,你還讓我騙人。”
“呀,不是騙,是個誤會。好姐姐,裝一會兒我,他呆頭呆腦的分辨不出來。”
紫鵑哼哼唧唧的戴好了帽子:“那不是人家呆,都要是寶二爺那樣吃胭脂的少爺,早就知道你是個西貝貨了。”
“何以見得?”
“咱倆的配飾能一樣麼?”
黛玉嘰咕一笑:“他剛才還說我照顧你們照顧的好呢,什麼好東西都舍得給你們用。”
紫鵑哀歎一聲:“住在一個賈府內,還是鄰居,早晚都會識破。那時候可怎麼說喲。”
林黛玉不在乎這些:“有什麼可說的。是他把你顛成這樣的,我騙他一會兒,也是...也是還他一報!”
紫鵑隻得認命,她實在不敢捂在車中了,晃來晃去猶如翻江倒海,真是要命。
雪雁看著紫鵑坐穩了,才讓李修轉身,偷偷的和他說道:“別和她說話,還走在前麵,更別讓賈家的人瞧見。人言可畏,我們還得活呢。”
李修瞧瞧雪雁的身條,又瞅瞅那女孩的身材,雪雁都被他看惱了,他才說話:“你擠在中間,又能照顧她,還不惹口舌。”
雪雁咦了一聲:“怎麼對我們小姐那麼好?”
李修和她慢慢的往回走著,邊走邊說道:“剛才那個丫鬟也問來著。”
“她?她也問你這個事了?”
“我說物傷其類,她竟然聽懂了。你明白不?”
雪雁搖搖頭。
李修笑起來敲敲她的鬥笠:“所以人家是管著你的大丫鬟。”
“看不起人麼?”
李修給她解釋:“同是天涯淪落人,她父母雙亡,我是自幼喪母,有個父親還遁入了空門,終究跟我們凡人不是一世的人了。又都是遠離家鄉,身邊無依無靠,唯有靠自己撐著活下去。這就是物傷其類的意思。”
“哦~!你是說你們倆差不多。”
“還是差。我是男兒,終能擺脫困境重回天地間。她比我可難多了,”
這句話,一下子把雪雁給說哭了。
想當年,自己和小姐在揚州,那時何等的快活又是何等的自在。夫人走了,小姐也就安靜了下來,陪著老爺,父女兩個相互的成全,心裏都是暖的。
隻是那一日,忽然來了許多人,說是外祖母家的仆人們,要帶著小姐上京。
小姐第一次晚上睡不著了覺,不知道離開了老爺身邊,會是個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