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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麵上這才冒出一個黑腦袋,他伸出手朝我們招了招,又鑽進了河裏。我看薑羊沒有要下水的意思,就拉著他去水庫那邊的矮山上找獵物。水庫那裏麵的山不高,都是低矮的小山,但是肯定也會有獵物,我們還沒去過那邊打獵呢。

我們總算是沒有空手而歸,抓到隻野兔,而青山也抓到了好幾條大魚。

又過了些時候,塘裏的冰化了,門口小溪的水流變大了點,大霧的天氣也更多了。就和冬天開始那會兒也是接連大霧天一樣,冬天快結束的時候,也會有好幾天的大霧天。

等這許多霧散開,就是連綿春雨前,一段難得的陽光燦爛的日子,我覺得這個時間的太陽是一年之中最舒服的。

這幾天,我們曬太陽的陣地從院子裏轉移到了院子外麵的大坪,大坪旁邊放了很多山上砍下來的柴枝,曬幹了就能收拾到屋裏去燒火。

我們原本三個人在院外牆根底下曬著太陽,但青山不知道忽然跑去做什麼了,薑羊曬了一會兒太陽,去院子裏收拾他那個小菜地,就剩下我一個人還坐在那曬太陽。

我曬了一會兒太陽,忽然聽見了一點動靜。睜開眼睛,正好看到一隻斷耳橘貓從我們的柴堆底下鑽了出來。它瞧了我一眼,又很快收回目光,接著躍到了柴堆上麵,趴下來眯著眼睛。

同樣是曬太陽,我怎麼就覺得它曬得比我舒服呢?我這樣想著,也靠著牆眯起眼睛。

這隻橘貓是和冬天裏那些狼群差不多同一個時間出現的,那些狼群某一天消失了,但這隻橘貓一直生活在這附近,看樣子是準備長居在這裏。我先前以為它是在哪一棟廢棄的屋子裏有個窩,後來才發現,它根本就待在我們的柴垛裏麵,一個隱秘避風的地方。

這貓,住在我們的地方,薑羊還給它吃魚,我偶爾刮魚洗魚的時候,看見它在旁邊,也會把內髒扔給它,但它可好,這麼些時間下來,還是從來不靠近我。

所以說,我為什麼不怎麼喜歡貓?就是因為覺得它們太高傲,不好親近。

我剛這麼想著,一睜眼,就瞧見剛才還趴在柴枝上的橘貓已經走到了我身前不遠處。這個距離不遠不近,它的尾巴緩慢擺動著,像是在思考什麼。我和它對視了一會兒,然後伸出手。

橘貓猶豫了一下,接著悄無聲息的走了過來,用自己毛茸茸的腦袋在我的手上蹭了蹭。

那種柔軟溫熱的觸感很好,毛毛蹭在手上還有點癢癢的。我看著它蹭了蹭我的手,端莊的蹲在那,眼神好像是在說允許我摸。

這麼近的距離,我看清楚了它那隻斷掉的耳朵,那是個舊傷。如果不是因為這隻斷掉的耳朵,它大概看起來會更可愛。

我伸手摸了摸橘貓的腦袋,它被我摸的眯起眼睛,咕嚕了一聲。

這時候,我聽到了頭頂傳來一聲忍不住的笑聲,抬頭一看,在院子裏收拾小菜地的薑羊竟然趴在牆頭上。他一臉忍不住的笑,就算捂著嘴還是發出噗嗤噗嗤的忍笑聲。

我有點沒麵子,畢竟我之前跟他說過,我不喜歡貓的,結果今天被他看見我在摸那隻橘貓。那橘貓好像也被突然出聲的薑羊嚇了一跳,毛一炸,從我手底下滋溜一下竄了出去,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我收回手,抬頭和牆頭上的薑羊對視。他一縮腦袋,放手從牆頭掉了下去。我一個人坐在那,自己想想也樂了。

從這天開始,那隻橘貓見了我偶爾也會湊近來蹭蹭腿蹭蹭手了,隻是依然不願意太靠近青山。有時候我們在田裏,或者走在村子裏的路上,瞧見了那隻橘貓,薑羊都會大聲喊‘橘貓’跟它打招呼。

因為我說那是隻橘貓,所以薑羊以為那是它的名字,就一直喊它橘貓了。聽到薑羊的聲音,正走在屋頂上,或者站在樹枝上的橘貓,就會停下來往這邊看一眼。大部分時候都是看我們一眼,然後什麼都沒發生過的繼續走,隻有少數幾次,它會喵一聲作為回應。

看到薑羊和橘貓打招呼的次數多了,又看到我偶爾會摸摸那隻橘貓,青山也開始學著喊橘貓,不過他比較可憐,每次開口喊橘貓,那貓就頭也不回的跑,隻留下一臉疑惑的青山。

每次瞧見他那不明所以的表情我就想笑。

我想,我們這大概算是多了個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