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越來越複雜化了,那死者跟局長之間存在什麼深仇大恨呢?竟然到了以死相逼的地步?”李碩滿臉驚詫地問道。
“聽說是第三者插足引起的,好像是現在的局長,當年還是個小科長,他多吃多占,享用了人家的老婆,這才導致了死者的離婚,並把死者發配到了荒野之上,看水庫去了。”
“那也不合邏輯呀,死者已經是個冤大頭了,理虧的該是現任局長,他怎麼還會去打壓、威逼人家呢?”李碩擰著眉問道。
吳法義歎息一聲,說道:“男女間的事誰能說得清楚?也許隻有雙方當事人自己心裏最明白,可其中的一方人沒了,再爭執下去還有什麼意義呢?”
胡大妮突然抽抽嗒嗒哭了起來,雙手掩麵,瘦俏的雙肩大幅度聳動著。
李碩拍了拍胡大妮的肩頭,眼圈一紅,也哽咽起來。
“你看看你們!至於這樣嗎?塌了天似的。胡大妮,你就放心好了,有我在,幹屎是擦不到人身上的,就算那屎是濕的,咱也想方設法把它給擦幹淨了!”吳法義說著,豪爽地一拍胸脯,“來,喝酒!”
他這一嗓子喊出來,李碩跟胡大妮都振作了起來,手舉酒杯,眼含熱淚,暢飲起來。
……
誰也記不清究竟喝了多少杯,看上去三個人都有了沉沉的醉意。
趁著胡大妮去洗手間的時候,李碩跟我過來。他把胡大妮拽到一遍,噴著酒氣嘰咕道:“青豆……豆兒,人家吳法義給你辦了這麼大的事,你該好好謝謝人家啊。”
“是!必須的,可我該怎麼表達謝意?”
“自己看著辦吧。”
“給他錢?要多少?”
“俗,俗不可耐!”
“拿給他啥?”
“你是女人,心細、敏感,這還用得著我教……教你了,感化他,溫暖他,比啥都重要!知道了嗎?明白我的意思不?”
“你的意思是?”
“你自己琢磨吧,反正這事吧,你總該有些態度的。”
兩個人在竊竊私語著,聽見已經趴在飯桌上的吳法義拖聲拉調喊開了:“你們在幹嘛呢?過來繼續……繼續喝呀!”
“來了……來了……”李碩扭頭朝著吳法義應一聲,嘴巴卻又咬向了胡大妮的耳朵,嘰咕道:“他是個妻管嚴,要是……要是讓他這樣回去,他老婆非剝了他的皮不可。”
胡大妮剛想說啥,胃裏一陣強烈的翻湧,趕緊捂著嘴進了洗手間,哇哇吐了起來。
吐完了,再洗把臉,感覺清醒多了。胡大妮走出來,見李碩仍等在那裏,就問他:“那就一起回賓館吧,喝點水,醒醒酒再讓他回家。”
“也隻好這樣了,萬一為了咱這事,再搞得人家夫妻不和,那可就於心不忍了。”李碩應道。
回到了飯桌前,李碩伏在吳法義的耳朵上嘰咕了幾句。
吳法義嘴上連連說著行行行,就軟著身子站了起來。
三個人一起離開了雅間,李碩說一聲我去埋單,就先一步走在了前頭。
而吳法義看上去醉得不輕,腳下無根,搖搖晃晃,幾次都險些栽倒在地。
也多虧了胡大妮之前把酒吐了出來,這時候已經清醒了許多,她牽過吳法義的胳膊,讓他伏在自己的肩頭,吃力地走出了酒樓大門。
外麵已是華燈初上,昏黃的燈光朦朦朧朧,如夢似幻。
一陣清爽的微風吹過,掠過胡大妮滾燙的腦門兒,她突然打了一個激靈,心裏默念道:這個夜晚,似乎又該發生些什麼了。不,是必須應該發生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