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出了酒店門,前行不足百米,往右拐,是一條綠樹掩映的柏油路。路不寬,很少有車來往。
兩個男人在前,女人在後,不即不離,像一條美麗的尾巴。
胡大妮看著兩個兩個男人談笑風生,聊得很開心,心裏有了一種暖融融的滋味。
他們不時也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幾句。間或回過頭來,朝著胡大妮偷偷瞄幾眼,臉上隨綻放出一抹頑皮的壞笑。
胡大妮知道他們是在拿自己取樂子,但猜不出他們會說些啥。
走過林蔭小道,路口正衝著的,就是一家叫做“醉仙閣”的酒樓。
三個人依次走進去,迎賓小姐一路引領著,左拐右拐,進了一間“溢香亭”的雅間。
落座後,見服務員把菜譜遞了過來,李碩就說:“這家店我熟,知道啥菜做得地道好吃,就不麻煩你們了。”說完,菜譜都不看,便對著服務員嘰裏咕嚕地說出了一大堆的菜名。
很快酒菜便上來了,滿滿一大桌子。
胡大妮眼花繚亂地看著,心裏就有些過意不去,覺得這樣的吃法也太浪費了,就忍不住盯了李碩幾眼。
李碩看懂了她的意思,就說:“在村裏你對我那麼好,難得來一次,又請了吳檢察官親自來作陪,不多整幾道菜怎麼行呢?再說了,又用不著咱自己掏腰包,不吃白不吃。”說到這兒,便張羅著喝起酒來。
由於有了中午的酒勁做鋪墊,這時候胡大妮覺得杯中的白酒不但不再那麼難聞了,並且還散發出了一股悠悠的清香。經不住兩個男人甜言蜜語的勸讓,胡大妮又覺得自己是有求於人,不好破壞了桌上的氣氛,就毅然做起了女中丈夫,跟他們平起平落,一連喝幹了三杯。
看上去吳法義像是酒量並不大,甚至連個女人都不如,胡大妮才剛剛覺出有點兒飄飄然,他卻早就滿臉緋紅,兩眼呆直了。
隻是他還算理性,在喝幹第四杯的時候,他終於道出了胡大妮急著盼著想聽到的話題。他說:“水庫上那事吧,本來都已經定案了,自殺!本來就是自殺!可這時候死者的老婆又找上門來了,哭著喊著的說她男人死得不白,肯定是被人害死的,還拿著一團用過的衛生紙,哭號著說那就是最好的證據。
胡大妮聽到這兒,腦袋猛然脹大了,千斤萬斤重,雙手支著下巴問:“他老婆不是跟野男人跑了嗎?”
吳法義喝一口水,說:“她是跟人跑了,可法律上她還是那個死者的老婆呀,既然連法律都承認,那麼家裏所有的財產就理所當然屬於她的,當然了,她這樣一折騰,萬一找出點啥證據來,說不定還真能獲賠呢。”
“獲賠?誰賠她?”李碩禁不住問道。
“要說賠,那肯定是被告了,還有……還有死者單位,肯定也要承擔,或者給予一定的補償了。”
胡大妮一陣心慌,用力按了按胸口,才慌怯地問道:“就是說,如果我脫不開那個罪名,不但要蹲大牢,還要賠償的?”
“那……那當然。”
胡大妮…………差點哭出來,淚水在眼睛裏打著轉轉,顫抖著聲音問:“那你說,是不是我真的就成罪犯了?”
李碩見她被嚇成了這樣,就安慰她說:“胡大妮,你先別著急,咱這不是正在想辦法嘛,別看吳法義年輕,可他經驗多著呢,是個老油子,就算是你掉進去了,也會把你給撈出的。”
胡大妮嚇傻了,隻是一個勁地道著謝。
吳法義接著說:“這還不算,後來又出了一處。”
“又出啥事了?”李碩追問道。
“那個死者的前妻又冒了出來,說是死者是被現任局長給逼死的。”
“逼死的?咋回事?”
“他前妻一口咬定說,由於死者違規放水,現任局長因為之前的個人恩怨,公報私仇,威嚇逼迫之下把人給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