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員猛地睜眼,大張著嘴咯咯了一聲,一口氣沒上來,再次厥過去,生死不明。
“啊啊啊啊啊你他爹的!”那男人眼睜睜看著兄弟被踩死,氣衝丹田一聲怒吼,把在場的人都震住了,下一秒,素意又挨了狠狠的一拳,她也倒在長凳上,和羅蘭麵對麵。
羅蘭眼睛快滴血了,嗚嗚直叫,聲音嘶啞。
素意也很無奈,她可以坐看這些人為自己一頭熱的付出,她可以嘲諷他們的癡心妄想或者說是一廂情願,但不管再怎麼冷心冷情絕情絕義,她首先,絕對,不能容忍強//暴。
這是原罪,一切罪惡的開始。
她不想再看羅蘭滿溢著各種感情的眼睛,也不顧周圍人罵罵咧咧或者汙言穢語,再次閉上眼。
太累了,太沒意思了。
就在又有一個人借著當下的氣氛要摸上來“上一下女人”的當口,一聲巨響忽然響起,似乎是同一邊的輪胎一起爆胎了,車子猛地往另一邊翻了過去,車廂裏的人猝不及防之下東倒西歪,素意也從車凳上滾了下來,恰好滾過地上的傷員,他又悶哼了一聲。
“怎麼回事!”
“司機在幹嘛!”
“車怎麼了!”
四麵都是詢問聲,所有人拿起了隨身的武器,不停的呼喊著微訊中的司機。就在此時,一個刺耳的聲音忽然響起,所有人都看到,車廂前麵與駕駛室之間的金屬擋板上,忽然被紮進了五個爪子,那爪子緩緩下滑,在一陣讓人牙酸的咯吱聲中,竟然削鐵如泥般,在擋板上劃出了五條猙獰的裂痕。
劃完了這五道,那爪子換了方向,又繼續咯吱咯吱的開始劃另外五道。
這緩慢而令人汗毛直立的動作,簡直要撕裂車廂裏的人的神經,更何況還有濃鬱的血腥味自裂痕裏飄出來,有新鮮熱騰的血液從那爪子尖滴落。
“阿……阿阿阿阿阿……”有人顫抖著張嘴了,卻結巴了十來聲才說完全,“阿迪!”
素意聽到,有人咽了口口水。
她沒見過阿迪的爪子,但她在裂縫中,看到了屬於一雙熟悉的,似人似豹的,明黃色的雙眼。
它以一種冷血動物的目光望著裏麵,卻用一種成年殺手特有的節奏折磨著車廂裏的人。
素意身邊的人終於反應過來了,他一把抓住素意的胳膊厲聲大叫:“你別過來我手裏有陸……”
轟!
話音未落,他忽然嗷的一聲,素意身上一鬆,感到身前有什麼東西突然緊緊的貼在了皮膚上,而她的身邊所有的綁匪突然全部都往後跌去,猝不及防之下他們全都扣動了扳機,木倉聲響成一片,與此同時兩根細柱子從天而降穿透車艙紮在她斜後方,拉起一張淡綠色的半透明護盾攔在了她和羅蘭的後邊,一瞬間擋住了幾乎全部的攻擊,剩下的漏網之魚都打在兩旁的車壁和他們自己人身上,一時間硝煙四起,哀鴻遍野。
素意回頭,恰好看到這一幕,所有綁匪都像是被粘在了車後門上,他們瘋狂的掙紮著,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後門四條邊一道亮光同時閃現,然後整個後門都被卸開了,所有吸附在上麵的人像一盤菜一樣被門後一個細長帶圓盤的金屬臂“端”了起來,隨後金屬臂四周伸出數條金屬欄杆自車後門處升起,將所有人困在牢籠裏,金屬臂往下狠狠一甩,把所有欄杆紮在了沙漠裏,像一隻鳥籠一樣把綁匪關在了籠裏。
這一刻完成也隻是一瞬間的是,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密閉的車艙裏就被外麵的狂風席卷了。幾道燈光在車艙裏來回騷動,與車內昏暗的燈光相映之下顯得光怪陸離,隱約還有機械聲在隱忍的嗡鳴,似乎是在附近又似乎很好遠。
她被風沙吹了一臉,隻看了一眼便回了頭,就看到車前一條人形的,卻長著油光水亮的細密黑貓的手臂一抓一撈,車廂前順著方才那兩道爪紋被扯開了一個大洞,阿迪半張臉已經有了黑豹的特征,豎起的尖尖的黑耳朵、寬寬的眼距和豹子一樣扁平的吻部,他的鼻子聳動著,長長的胡子一抖一抖,等聞到素意這個方向時,忽然停住了。
豹眼盯住了素意,他張了張嘴,猩紅的舌頭卻下意識的伸出來舔了舔鼻子。
它被自己的動作嚇了一跳,剛下意識伸出爪子,又觸電似的退後了一步,它張了張嘴,似乎有輕微的“唔噫”一聲,但轉瞬就蹲伏了下去,隻剩一雙眼睛大睜著透過洞口看著這邊。
一顆金色的腦袋突然擋在了麵前,羅蘭半坐半跪的攔在那,緊張的盯著那黑豹,等他看清了黑豹的樣子,又是驚恐,又是驚訝:“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