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夭夭第一次感覺到手足無措。
“景禦?”
她試著喊他的名字,卻發現連聲音都喊不出來。
“來…人——白…白?”
她說不出話了。
她發不出聲音了。
沈夭夭根本顧不上自己。
她手忙腳亂地捂著他的傷口,將銀針拿出來的時候,因手抖,落了三次。
緊急之下,沈夭夭隻得抬手將銀針打入門外玻璃,清脆的碎裂聲終於吸引了在外麵的白。
“景爺,大小姐,發生什麼……”
白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整個人都傻了。
“大…大小姐,景爺這是怎麼了?!”
沒空解釋,沈夭夭直接示意他將銀針拿起來,然後指著景禦的位置。
“我來紮針?”
沈夭夭點頭。
白二話不說地將針紮了下去。
如此,又是幾個穴位下去,景禦的血終於沒有湧出來。
白出了一身的汗。
這才想起,大小姐,怎麼不自己紮針?
“大小姐,您…沒事吧?”白試著問。
沈夭夭隻是十分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這個眼神,讓白想起了當初第一次見到大小姐的時候。
不,比那個時候還要冷。
“大小姐,接下來怎麼辦?”
沈夭夭沒有回答他。
而是將指尖放在景禦的脈搏上,感受著景禦微弱的心跳。
不出所料,手臂上的傷口果然也已經裂開得不成樣子。
沈夭夭讓白去打了盆水過來,仔仔細細地為景禦處理著傷口。
白別過臉,不忍再看。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夭夭拍了拍白的肩膀。
白心頭一緊,“大小姐?”
沈夭夭指了指門,然後在地上寫了個字:守。
“不讓任何人進來嗎?”白問。
沈夭夭點頭。
白立馬站了起來,如尊大山地站到門前。
他相信大小姐,一定會將景爺治好的。
一定可以的。
他隻需要按照大小姐說的,不讓任何人進去就可以了。
過了一會兒,白又慢半拍地想:大小姐為什麼一直不開口說話?
.
這裏是禁區重地,景禦規定不允許任何人隨意出入。
此時綠忙著處理審訊,還有研究所的後續事宜,大有架勢徹查到底,所有人生怕綠借題發揮,自顧不暇,自然顧不上這裏。
其他人自是不敢隨意闖進來。
禁區內靜得可怕。
沈夭夭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另一端連著的微弱跳動。
她握著景禦的手,在他身邊躺了下來。
緩緩閉上了眼睛。
無聲念到:“蠱相思,思生,同死,求。”
……
………
天色漸明,當第一抹晨光灑落京城,研究所內卻仍舊籠罩一片灰蒙之色。
景禦受傷的事已經傳遍。
宋一和謝初匆匆趕過來,卻被白攔在了禁區外。
“抱歉,大小姐說不讓任何人進。”
“知道了,不進。”宋一擺擺手,“你跟我說下當時的情況。”
主要是宋一擔心沈夭夭,怕她做一些不失控的事。
白知道宋一和沈夭夭的關係,沒有必要隱瞞,於是一五一十地說了。
包括沈夭夭不說話的事。
“可能大小姐不太想說話。”
“不是。”宋一否認,她歎了口氣說,“是應激反應導致的失語。”
“失語?!”白驚呼。
“那……”
宋一看了他一眼,“隻要你家景爺沒事,她就沒事。”
白點點頭,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個問題其實是假設性。
既然是假設性,那就不會隻有一個答案。
但白卻有些不敢想另外一個答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