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2 / 3)

拉斐爾和他一起站在翡翠城堡的高台上,望著遠處的疆土道:“那是先祖開辟的疆土,此刻屬於我們。”

塞西爾冷漠地說:“是屬於你的,王子殿下,那與我無關。”

拉斐爾專注地看著那一望無際的領土道:“你說得對,那是屬於我的,但卻不是現在。”他似不經意地說,“父王已經變得越來越激進了,你應該也感受到了,塞西爾。”

塞西爾沉默著不說話,拉斐爾繼續道:“……他著迷於永生不死,私下裏隱瞞西蒙王子的身份,不告訴任何人。如果不是翡翠女神那天做出了完整的預言,他可能還是不會承認。”他緩緩收回目光,望向身邊的公爵,“你是否做出了新的預言呢,我的公爵?”

塞西爾望向他,眸底有些探究,拉斐爾笑著說:“父王不同意我關於是否要出兵殺死那位戰士的建議,我認為他是錯誤的。”

“你想幹什麼?”塞西爾警惕道,“謀逆可是大罪,我的王子。”

“但如果是公爵大人預言到了父王即將大病在身,不久於世,那一切不就很簡單了嗎?”拉斐爾淡漠地說完,便握著火之劍準備離開,塞西爾攔住了他。

“我不覺得你是那種會為了一個女人謀逆的人。”塞西爾冷靜地說,“即便我做出了那樣的預言,你的父王就真的會生病嗎?”

拉斐爾笑起來,那一刹那塞西爾似乎在他臉上看到了西蒙的痕跡:“他會生病的。你的預言從未失效過,所以哪怕他身體是健康的,他的精神也會因為你的預言而產生恐懼和壓力——他會把自己嚇病的,甚至不需要我去做些什麼。”

塞西爾根本無法想象拉斐爾要做的事。

哪怕他也在翡翠女神懲罰他的那個夜晚產生過一絲絲逆反心理。

心甘情願地臣服與被強迫地服從可是兩回事,高高在上的女神為了完成自己的私欲不遺餘力地利用真心信奉她的人,換誰都無法接受,更不要說本來就心高氣傲的塞西爾了。

可即便如此,塞西爾依然沒有真的要反叛,但眼前的拉斐爾卻做出了和他截然不同的決定。

“記住,塞西爾。”拉斐爾在風中對他說,“我不是為了女人,也不是為了我自己。”他最後看了一眼翡翠王國無邊無際的疆土,“我是為了整個翡翠王國。”

塞西爾稍稍屏息,他目送拉斐爾離開,他想起阿裏多塔自私自利,多年來妄圖永生的執念,也不懷疑他是否真的會如他的兒子預料的那樣,為了滿足私欲而置國家於不顧。

他做得出來。

隻要可以達到目的,哪怕是出賣靈魂,阿裏多塔恐怕都不會猶豫一下的。

就在塞西爾仍有遊移的時候,他忽然感覺到一陣黑暗的風從耳邊拂過,接著,他聽見了一個他做夢都不敢想自己會聽見的聲音。

“跟著風的方向來見我。”

是西蒙·戴斯,哦不,是西蒙·阿塞德斯的聲音。

塞西爾立刻回身望去,身後一片安然,守衛的士兵麵不改色地站在那,一點異常都沒發現。

塞西爾忽然冷靜了下來。

他緊握著手裏的權杖,一步步跟著那如有實質的黑暗之風朝它的目的地走去。

他發現那是一座完全被獨立隔離出來的孤堡,就在翡翠城堡的後方,他以前聽說過這裏,這是幾萬年前翡翠王國初初成立時的城堡,在新的城堡建設好之後,王族成員都搬到了新的城堡裏,舊的被封鎖起來,除了祭奠先祖的時候,從不準人進去。

那麼多年過去了,這座孤堡已經看不出曾經的樣子了,在外麵看著就是破破爛爛的房子。

塞西爾站在孤堡的門口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走了進去。

幾乎在他邁入城堡的一瞬間,這裏麵的陰沉破敗就全都變了。

那一刻,他似乎穿越回了幾萬年前的翡翠王國,那時的翡翠王國剛剛建立,百廢待興,王族的城堡也比不上現在的半分華麗。然而,這裏卻處處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生命力,站在這裏,他似乎仍然可以感覺到先祖們戰鬥時的堅定執念。

“你來了。”

熟悉遙遠的聲音再次響起,塞西爾朝聲源處望去,在樓梯拐角處看見了一步步走下來的西蒙。

不愧是開國的戰神,哪怕已經見識過他的風采,卻還是無法在再次見麵的時候自如以對。想來這樣的男人也的確配得上翡翠女神,塞西爾反而想不通的是,他怎麼會喜歡迦娜。

迦娜……

那個本來和自己有婚約的壞女人。

她利用了他,卻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甚至可能會顛覆他的一生。

“您召喚我來,我怎麼會不來。”塞西爾臉色蒼白,垂著眼睛道,“您有什麼吩咐,西蒙王子?”

西蒙步伐利落瀟灑地走下台階,微抬下巴,藍色的眸子凝視著這位擁有著科葉嘉斯血脈的公爵,他微微抬手,塞西爾手裏的權杖便直接飛出了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