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要求你都會答應嗎?”

他詢問著,聲音刻意放低,沙啞而富有磁性,聽得蘇茵耳根發癢。

蘇茵倉促地別開頭,不去看他,冷著臉說:“當然,隻要你言而有信,真的做到不再糾纏,什麼要求我都會答應。”她下定決心似的再次看向他,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道,“隻要你說得出口。”

大概沒料到蘇茵是這種反應,回望著她瞪著自己的眼神,怡朝慢慢走到她麵前,緩緩抬起她的下巴,在她終於展露出些許慌張的時候,意味深長地說:“你為什麼會產生我會說不出口的想法?”

他一點點靠近她的臉,她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滿眼都是他英俊得幾乎帶了一絲邪氣的麵容。

“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什麼話都說得出來。”

隻要可以救你——這是他沒說出來的內心話。

他能說出來的,卻隻是一句讓人反感的:“隻要可以得到你。”

語畢,他低下頭,吻上她的唇,霸道地撬開她的牙齒,與她唇齒相依。

蘇茵驚呆了,她真的沒想到怡朝那樣的人會說這樣的話,做這樣的事,她整個人僵在原地,茫然地靠到身後的牆上,屋裏很暖和,她進來之後就不再冷了,這會兒甚至還出了一身的汗。

“你很熱?”

男人在親吻間喃喃出聲,隨著話音落下,她身上的外套被扯了下去,隻穿著黑色吊帶連衣裙的長發女人被男人桎梏在懷裏,她感覺自己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緊緊和他貼合在了一起。

如果他真的要這麼做,那就這麼做吧。

隻要以後他們可以斷絕來往,他再也不來打亂她的生活,那……那就這麼做吧。

蘇茵以為,這是一切結束的訊號,卻根本沒想到,這隻是個開始。

甚至於對她來說,這是一次徹底的墮落。

她醒過來的時候,看了看怡朝床頭的燈,已經快五點了。

蘇茵倏地坐起來,匆忙地下了床找自己的衣服,她得趕緊回去,不然趕不上計劃了。

一隻手將她拉回了床上,蘇茵掙紮說:“放開我,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得走了!”

怡朝緩緩貼上她光裸的背,在黑暗中輕聲道:“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當然不。”

蘇茵整個僵住,不可思議地回過頭,望著他隱藏在黑發下那雙明亮的眼睛。

“我的目的還沒達到。”他緊緊抓著她的手腕,低柔地說,“我不會放你走的,你今天隻能呆在我的床上,哪兒也去不了。”

巨大的恐懼感淹沒了蘇茵,蘇茵隻覺得眼前一黑,被子蓋在了兩人身上,她在那一刻,切身實地感受到了男人恐怖的力量,以及……什麼叫你明明絕望,卻不想反抗。

六點多的時候,蘇茵再次醒過來。

她已經沒有時間再猶豫了。

蘇茵從床上坐起來,天已經亮了,她側目睨著斜靠在床頭的男人,他靠在那安靜地望著她,似乎在看她垂死掙紮。

“你真把我當好捏的柿子了?”蘇茵淡淡地問。

怡朝微微偏頭,勾起嘴角笑了笑說:“沒有。怎麼會呢?你最不好欺負了,你看,這都是證據。”他拉開被子,身上都是她留下的印記,清晰的吻痕和血道子提醒著蘇茵發生過什麼。

“再見。”

蘇茵冷漠地道別,即便沒穿衣服,也毫不猶豫地掀開被子下床。怡朝還想把她拉回去,但蘇茵這次巧妙地躲開了,怡朝有點意外,但很快追了上來,兩人在臥室裏糾纏了一會,最後,以蘇茵找到了怡朝的配槍,指著他的腦袋為結束。

“再動,就開槍了哦。”

蘇茵輕柔地在他耳邊吹氣,槍口抵著他的太陽穴,笑得危險極了。

怡朝一點都不害怕,望著她的眼睛說:“開槍吧,如果死在你手裏,我應當不會有遺憾。”

蘇茵皺皺眉,作勢扣下扳機,可男人真的一點都沒掙紮,甚至還興奮地瞪大了眼睛。

“……瘋子。”蘇茵咒罵一聲,換做把槍口對準自己,笑著問她,“那現在呢?你再碰我,我就自殺,你還要碰我嗎?”

怡朝愣在原地,根本沒想到她會如此,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手裏握著槍,一點點穿回衣服,瀟灑地離開。

最後,她把槍扔到了屋子裏的地麵上,怡朝筆直地站在地板上,看著那把槍,想到他前功盡棄的計劃,並沒展露出多餘的情緒。

他堪稱冷靜地走過去撿起配槍,回身去衣櫃裏找了新衣服,也不收拾屋子,很快出了門。

A計劃失敗,不過別擔心,他還有B計劃。

他很清楚,作為一名警察,他應該怎麼做。但除了是一名警察,他還是一個男人。

每一個身份的責任,他都不希望違背,他必須在其中做一個選擇。

又或者,想到一個完全的計劃,讓雙方都不會因此有什麼損失。

這太難了。

不,也許不難。

出賣自己,吸引火力,在交易失敗之後,替她承受罪責,成為犯罪分子們的活靶子,這個主意好像不錯。

蘇茵可真是個黑寡婦。

春宵一度,就要讓他付出生命,可怕的是,他還甘之如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