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林歸晚嚐試和姬如霜說話,她隻是尷尬地笑著沉默以對,順便給眾人指引方向。
這棟教學樓實在是太破舊了,建築年齡恐怕得追溯到上個世紀,牆上除了幾片瓷磚以外就是粉刷的石灰,上麵結滿了蜘蛛網以及新舊不一的粉筆塗畫的痕跡。
教學設施更不用說,隻有基礎的桌椅板凳,其中凳子還是那種可以坐幾個人的長條凳,來到這裏以前林歸晚甚至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家具。
在牆角站了七八個小孩子,他們警惕地打量著這些光鮮亮麗的外來人,沒有表現出農村孩子應有的活潑可愛。
這一次活動全程都是領隊聯係和規劃的,盡管心中有些好奇,林歸晚也不好去問他為什麼會選擇這個奇怪的村子,而且支教本就是哪裏窮去哪裏。
她回到昨晚眾人睡過的教室,坐回桌子上試了試,在她的正前方就是兩個大大的推拉式玻璃窗,上麵焊有長長的鋼條,人是不可能從這裏走出去的。
自然,林歸晚也不會認為雨露是自行離開的,她從小記憶力就很好,昨晚看見的手肯定不是幻覺。
她之所以沒有當即說出來,是考慮到了自己的處境,十幾個大學生在沒有網路的深山村子裏,一旦發生意外的話真的有可能脫險嗎?
“阿姨,您嫁到這邊多久了?”林歸晚問。
“十幾年了。”姬如霜說。
“您老家是哪裏啊,聽口音蠻熟悉的。”
姬如霜沒有回答。
林歸晚和幾個同學站得很近,她又問:“您知道您名字有什麼含義嗎?”
“不知道。”
“哦……對了,聽說您是學校裏唯一的老師?如果後續進展順利的話我們可能還要在這裏待幾天,我們又什麼都不懂,怎麼教小孩子就需要您幫助了啊。”林歸晚說。
“應該的,這些孩子都聰明。”
套不出什麼話來,林歸晚心裏暗暗著急,時機拖得越久雨露越危險,就在這時她看到教室的黑板上寫著一首古詩,是白居易的《憶江南》。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林歸晚輕輕吟了出來,“這時您寫的嗎阿姨?”
“是的。”
“字很好看啊。”
“我們去其他地方看看吧。”姬如霜說。
林歸晚沒有反對,和幾個同學一起離開了教學樓,隻不過這一次姬如霜沒有帶著他們去前村晃悠,而是往村後的方向走了過去。
以教學樓為界,村子分成了兩個部分,前一部分麵朝南方,後一部分處在大山與另一座山峰的夾穀之中,隻有早上太陽出來的時候才有光線照射進去。
前村的路還是水泥混凝土鋪的,到村後就全是踩硬的土地。
出現在眼前的場景,就跟林歸晚從曆史書上看到的前朝農村的場景差不多,飄搖欲墜的瓦房,兩米來高的野草,還有隨處可見的糞便,將青山綠水都染成了黑色。
“這裏也是村子哩,她也有可能會在這裏。”姬如霜自言自語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