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霜幫老婦人治傷,再一點點除去老人家身上的衣衫後,卻是微微一愣。
原來與老婦人蒼老的麵容不同,她身上竟然是年輕女子一般的晶瑩雪白,靳霜還從不曾在哪本醫書上見過如此怪誕的症狀。
她仔細觀察了一會兒老婦人的耳後,用手指沾了水輕輕搓了搓,果然搓起一道細細的褶皺,她順勢將那褶皺揭起,很快便把對方臉上那層蒼老的麵皮給撕了下來。
果然是個年輕女子……不,也不算年輕了,不過是因為整張臉常年捂在一層麵皮下,再加上受傷,所以顯得異常蒼白,靳霜估計這個人應該有三十多歲了。
她又重新翻看了下那張揭下的麵皮,這個手法很行家啊!
她在李婆婆的藥典籍裏看過人皮麵具的製作,這東西看著簡單,但要想做的天衣無縫、且不傷自己肌膚,可是極難的,這女子想來是個高手。
幫女子清洗包紮了身上的傷口,又換了身新衣裳,靳霜才拿著換下的衣物及那張人皮麵具離開房間。
靳安和靳康正等在門外,兩人最先看到她手中的人皮麵具,頓覺驚奇,原來這老婦人身上果真暗藏玄機,正待細問,忽聽旁邊秦懷硯的房間裏響起一聲悶哼,緊接著就是碗盤驟然落地的碎裂聲。
三人麵色微變,忙衝到秦懷硯房中,竟看到李婆婆不知何時握著把匕首正要往縮在床榻一角的秦懷硯身上刺去。
“婆婆!”
靳霜驚呼出聲,慌忙上前把她一把拽住。
靳安和靳康則稍微擋在秦懷硯身前。
“婆婆,你這是怎麼了?”
李婆婆麵目猙獰,惡狠狠的盯著秦懷硯,大吼道:“丫頭你放開我,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婆婆!”
此時的李婆婆力道大的驚人,靳霜幾乎有點拉不住,她又不敢用全力,怕傷了老人家,隻好連連安撫道:“婆婆,別這樣!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小乞丐,你看他渾身都是傷,婆婆你又何必要為難他呢!”
李婆婆卻嘶聲道:“不、不是!你不要瞞我!他分明就是秦嵩那狗賊的兒子,他跟他那個壞爹小的時候一模一樣!我不可能認錯!我今天一定要殺了他,我要為我的秀兒報仇!”
看著幾乎陷入瘋癲的李婆婆,靳霜心裏忽然浮現出一個不好的念頭。
難道說當初害死婆婆女兒的凶手是秦嵩?
這麼想著,靳霜有點艱難的轉頭看向躲在床角的秦懷硯,在看到對方空洞而茫然的眼神時,她心裏一緊,她早該想到婆婆手上有大筆銀錢、而且擅毒懂醫,卻為何一直遲遲不能為自己的女兒報仇?
想起韓先生說當初那位婉秀姑娘也是精通醫毒藥理,又和秦嵩從小一起長大,可不是與當初婆婆所說的曾收養了一個少年、後來又把女兒許配給對方的說法極其附和,而且婆婆的女兒湊巧就叫秀兒!
為什麼,她到今天才把這些對上!婆婆的女兒很可能就是當年的婉秀啊!
靳霜幫老婦人治傷,再一點點除去老人家身上的衣衫後,卻是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