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心中有了決定，可這會兒二姨娘、四姨娘這兩個與五姨娘爭寵的“犧牲品”都站在她眼前的時候，這心底終究是有些不落忍的。
可她身為主母，不可能一再違背當家夫主做下的決定，更不會主動為了兩個小妾去跟另一個小妾打擂台。
女子本就不易，許多事還得靠自己立起來，旁人至多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罷了！
劉夫人這麼一想，便又覺得一陣頭疼，本來想拿過先前手裏那隻手袋再聞一聞那股夾帶藥香的清香，一抬頭才想起方才四姨娘進屋時自己已將手袋遞還給小姑娘了，眼下也隻有暫且忍耐，但願一會兒藥勁兒上來時自己能好受一些。
劉夫人不自覺的想去找那手袋以及眼中一閃而過的失望通通被一旁留心觀察的靳霜看在眼裏，知道事情有門，便悄悄往王善家的身後挪了挪，一邊不動聲色的將腕間手袋的係口鬆了鬆，讓手袋裏那股清香味越發飄散開來。
靳霜手中做著“小動作”，麵上卻在留心觀察方才進屋的四姨娘。
這是一個容貌很尋常的女子，莫說與王小妹相比，便是劉夫人身邊的蜜杏也強過她不少，不過這個女子卻生了一副豐胸細腰、曲線玲瓏的好身段，若好生打扮一番，倒也不失為一個豔麗的少婦。
隻是這位四姨娘打從進了屋，便隻給劉夫人行了禮，也不跟比她“資曆”老的王小妹說話，一個人徑自坐在趙嬤嬤搬來的紅木椅子上，之後便一言不發。
劉夫人問她兩句，她便每次隻應和三五個字，表情淡漠。
靳霜注意到王小妹似乎也習慣她這幅模樣，從頭到尾沒主動跟她攀談一句。
這位雙十年華的四姨娘坐在那裏一直麵無表情，臉色蒼白，眼神也空洞的如一潭死水，整個人就好像是一尊沒有生命的泥塑木偶，僵硬、冰冷，渾身上下叫人看不出半點生氣來。
靳霜隻看她一眼，便知道這是個不知因為什麼而心死如灰的女子，也難怪那劉老爺不喜。
這樣的四姨娘不會成為她們的敵人，但是同樣她們也指望不上聯合她一起對抗五姨娘。
上首劉夫人看見她這副模樣，微微蹙了蹙眉，最終還是道：“聽下人說你前兩日身子不大爽利，你看看如果身邊缺什麼了就派人來報一聲，回頭讓趙嬤嬤吩咐庫房給你送過去。”
四姨娘隻木著臉，聲音毫無起伏道：“謝太太，不必了。”
劉夫人心頭一窒，目光在她和旁邊一副神遊泰山、呆呆發怔的二姨娘身上轉了一圈，直覺這頭真是一陣比一陣疼了。
靳霜不動聲色的從王善家的身後出來，往她身邊近了近。
劉夫人本來正強自忍耐著腦中一波波的翻江倒海，想揮手讓趙嬤嬤給兩位姨娘送客，這時鼻端卻突然嗅到一股熟悉的清香味，她頓覺頭上一輕，那令她難受至極的疼痛之勢瞬間便緩解了不少。
雖是心中有了決定，可這會兒二姨娘、四姨娘這兩個與五姨娘爭寵的“犧牲品”都站在她眼前的時候，這心底終究是有些不落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