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做,一來能保證留下現有的這些主顧,二來也給對手模仿自家手藝增加了難度。
自家娘親是個製作絹花首飾的天才,尋常人如果不經過專門指點,根本學不來這樣的手法,所以短時間內根本琢磨不出同他們“雙記”一模一樣的東西。
他們暫時做不出來,自己這邊又不斷推出新品,自然叫對方百般忙碌卻始終隻能被自家甩在身後。
但是滿月堂裏的這隻絹花卻同自家的別無二致,靳霜記得清楚,那合該是半月前俞氏才做出的一批新花樣,放在鋪子裏也就十來天的功夫!
靳安見她麵色沉沉,便又道:“我特意留意了,滿月堂不隻這一隻絹花,咱們這個月的各式新品幾乎每樣都有,而價格卻不多不少每件都比咱們少了五文錢。”
靳霜麵色微冷,心下了然,能在同行的鋪子裏看到無論是樣式、還是手法都跟自家鋪子雷同的東西,這無疑便是說明自家出了“內鬼”,而且這“內鬼”的身份還不隻是個尋常的夥計。
因為要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他們所有的新式樣全部批量做出,必然是有人拿到了樣品,並認真拆解琢磨了一番,之後才能仿照娘親的手法,逐一製出全套的仿品!
可隻是做出一模一樣的仿品還不夠,“雙記”這邊還必須配合對方延後幾日放出新品,讓對方有時間招徠客人,等到“雙記”擺出新品之日,這個“內鬼”還要負責提供一套完整的價目單子,好叫對方針對“雙記”的每一件貨品都能恰到好處的壓低價格,以此手段穩住之前吸引過去的主顧。
這一招借力打力倒是不錯,不費吹灰之力,便足以叫他們“雙記”血本無歸!
好,真是好!
靳霜心下慍怒,麵上卻平靜至極,隻淡聲道:“今日你們這番動靜,於四伯可說過什麼?”
靳安冷笑一聲:“起先是有些慌亂的,不過後期便麵色如常,想來這兩年在東城曆練的不錯。”
確實不錯,開始假借流言推諉責任,後期發現瞞不住又將之前刻意打發走的夥計推出來做替罪羊幹擾視線!
“不過,說起來,我這次還是沒有見到於四嬸,我特意問過一句,說是還在老家養病。”
靳霜聽出他話裏的意思,思索了一下,忽然道:“哥哥,你認為四嬸對這件事知不知情?”
靳安默了默,搖頭道:“我無法斷定,鋪子裏的夥計說四嬸一個月前就回鄉下養病了,按說這個時間於四已經動手了,四嬸日夜在鋪子裏,不該無所察覺!況且四嬸的為人曆來最是老實……”
後麵的話,靳安沒有說下去,老實又如何,富貴迷人眼,想當初迫於生計,在福安街上每日從早站到晚的於四也曾忠厚老實、值得信賴,可如今不過幾年的光景,對方不但謊話連篇,還心思縝密,處處算計,怎不叫人寒心!
這麼做,一來能保證留下現有的這些主顧,二來也給對手模仿自家手藝增加了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