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克.福爾摩斯怎麼會害怕?

可是,為什麼心裏那麼難過呢?

他不想知道她的回答嗎?

他可是從來不會放過任何謎團的福爾摩斯偵探……

卻任由這個疑慮橫亙在他心裏,也橫亙在他們之間。

她的夏洛克……

她怎麼可能忍心傷害他?

身後的店門打開,比利從裏麵探個頭出來:“安妮,出什麼事了嗎?你在外麵站很久了。”

安妮靜了一下,回頭,微笑:“沒事。”

她提步走進餐廳,投入到一天的忙碌中。

生活在繼續,每個人都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但至少,我們應該先過好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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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對夏洛克之前說到的“自保能力”思考了很久。

她身體素質太差,學習什麼格鬥防身術之類好像不太現實。想來想去,那就先從最基本的鍛煉身體開始吧。

於是決定每天早起一小時來晨跑。

這還是安妮活了兩輩子,第一次認真鍛煉身體。

說起來,雖然一直身體不好,她卻沒怎麼運動過。上一世生病後,恨不得多走幾步路就呼哧帶喘,根本不可能運動。這一世,她生活在羅辛斯時,隻要稍稍在花園裏散步久一點,凱瑟琳夫人就憂心不已,隻怕她累垮或是哮喘發作。久而久之,自己也懶下來。

說是跑步,但更多的其實是散步。因為她缺乏鍛煉的身體,跑十分鍾就氣喘籲籲的直不起腰。

但運動真的是一件讓人愉快的事情。清晨的泰晤士河畔幽靜迷人,猶如皇冠般的倫敦塔橋在朦朧的薄霧中熠熠發光。還有那座作為地標的巨大摩天輪——倫敦眼,迎著朝霞,靜默地注視著這座美麗的城市。

安妮第一次真實的感覺到,她是生活在這裏,這座古老又陌生的大都市。

通常跑完步,返回貝克街,正趕上和221B的租客們一起吃早餐。有時是安妮買好帶過去,有時候是哈德森太太親自準備。

吃過早餐,安妮返回餐廳自己的住所,衝個澡,下樓,開始一天的工作。

忙碌,充實,安穩。

偶爾221B的租客們也會來安傑洛的餐廳用餐,有時候是夏洛克和華生一起,有時是福爾摩斯先生一個人。

很快,餐廳的員工們發現一條定律,隻要那個一頭卷發高傲又毒舌的偵探出現,他們溫柔美麗的同事,安妮,就會彈奏一首悠長又纏綿的鋼琴曲。

眾人漸漸頓悟,這分明是,以歌敘事,以曲表情啊!……

然後,等安妮下班後,就會和夏洛克一起離開餐廳。一個笑得一臉溫柔燦爛的和大家揮手告別,一個淡漠如冰,一副“我不認識這些人,更不想在這些人身上浪費時間”的倨傲表情。

所以,這兩個人到底是為什麼會在一起?

透過玻璃窗,餐廳眾員工通常還能看到這樣的情景:

穿著過膝黑風衣的冷漠偵探,兩條大長腿走得飛快。他們溫柔的安妮同事緊追幾步,跑過去輕輕拉了拉偵探先生的衣角。

男人英俊的長眉輕皺,但那兩條大長腿卻立刻放慢了速度。

跟在後麵的女孩好像說了什麼,然後男人轉頭,停了幾秒鍾,大手一伸,抓住一根細弱的手腕……然後……

嗯?抓著女孩子的手,收進了自己的大衣口袋裏?……

是誰說這位大偵探沒情商,明明耍起流氓來異常輕車熟路啊!

安妮並不知道同事們正透過玻璃窗看著他們。

今天的夏洛克正在不高興,因為一連幾天沒有任何案件,華生醫生的博客也沒有為他們帶來新的委托人。他飛速運轉的大腦正瘋狂叫囂著,需要強有力的刺激。

他走得太快了,安妮隻好小跑幾步追過去,勉強扯住他的衣角。

夏洛克不耐煩地停下,灰綠色的眸子冷淡地瞥過來。

安妮沒有被他的表情嚇到。她眨眨眼,語氣溫和地說:“你走得太快了,我跟不上。能不能慢一點?”

夏洛克高大的身軀站著沒動。他雙手插兜,眼神向下,麵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然後一隻手毫無征兆地伸過來,握住了她的手腕。

“走吧。”

大大的步子真的就慢下來,遷就著她的速度。

安妮無聲地勾了勾唇角,心裏暖成一團,走了幾步,輕輕晃了晃他的胳膊,小聲說:“手有點冷。”

夏洛克沒說話,隻是抓著她手腕,把她的手一起收進了他的外套口袋裏。那隻溫暖的大掌,在窄窄的口袋裏靈活的一翻,包裹住她。

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