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細小的靈力光芒,甚至不仔細看的話,可能都看不見。
承影看得很仔細,她這是在……治腿。
沒有治療眼睛,沒有治療耳朵,她用這一點點位數不多的靈力,治療腿。
為什麼要先治療腿?
在君卿若將金針都紮到腿上之後,承影沒忍住,在她掌心裏寫下了這個疑問。
為什麼要先治療腿?
君卿若沒做聲,抿著唇角沉默著。就在承影覺得她可能不會回答,又可能是自己寫的字她沒感覺明白,準備再寫一次的時候。
君卿若嘴唇輕輕動了動,輕輕說了一句,“腿好了就可以走路,能走路了,我就能回家了。”
承影的呼吸一滯,然後就忍不住捏了捏君卿若的手。好一會兒,承影才在她手心寫下一句:我略懂醫術,我幫你。
君卿若笑了笑,“好。勞駕了。”
承影的手掌蘊了靈力,在金針上拂過,金針顫動著將這些溫潤的靈力循著君卿若的穴位送進去。
其實並不好受,她的腿沒有知覺已久,而且昏迷的時間久了,後來醒來之後,腿又沒知覺不能走路。
肌肉都有些萎縮了,哪怕恢複了知覺,依舊不良於行,手扶著東西撐著站一會兒都是滿頭大汗。
此刻承影給她治療的時候,過程其實也是疼痛的。
但君卿若抿著唇一聲不吭,隻不過不難看出,她額頭冒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來。
承影抓過她的手寫道:疼嗎?
君卿若搖了搖頭,“沒事,不疼。”
承影又捏了捏她的手,帶著幾分安撫的意思。
臨淵端著烤魚進來的時候,君卿若已經結束了腿部的治療,撤掉了金針。
靠著鬆軟的大迎枕,蓋著厚厚的被子,她整個人顯得……很弱小。
弱小又無助地坐在床上,但又顯得很乖巧。
那種能讓人一看,心頭都忍不住柔軟起來的乖巧。
長長的頭發已經被承影擦幹了,此刻承影就正坐在床邊給君卿若梳頭。
君卿若的鼻翼輕輕動了動,唇角就淺淺挑了挑,“烤魚,我聞到了……”
承影低低笑了一聲,在她掌心寫道:鼻子真靈。
君卿若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道,“沒辦法,耳目不清,不良於行,也就靠鼻子嗅嗅了,好香啊。”
魚是臨淵親手烤的,他雖是不及兒子廚藝精湛,但比君卿若那黑暗的廚藝要好多了。
他拿了張小榻桌放到床上,架在君卿若的腿上,然後將裝了烤魚的盤子放了上去,他用筷子將魚肚子上最嫩的魚肉撥下來,舀一勺熱粥吹得不燙嘴了,放一塊魚肉在勺子裏的粥上,然後送到君卿若嘴邊去。
她乖乖地張口吃下。
然後眼睛就微微眯了起來。
臨淵的唇角很淺的,很淺很淺地挑了一下,他已經多久沒笑過了……好像連笑的能力都喪失了似的。
隻有一個很淺的弧度,也已經是很大的突破了。
她還是這樣。臨淵心想。
吃到好吃的東西了,從表情裏就能看出來,微眯著眼睛像是一隻饜足的小貓似的。
臨淵一勺勺地吹涼,一勺勺地喂到她嘴邊。
她是喜歡吃的,臨淵能夠看得出來,她那饜足的表情是裝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