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聽清了她喃喃自語的話。
“還不能死啊……”她說,“還不能死啊,君卿若。得活下去……”
她一句話就在臨淵的心裏拉開慘烈的傷。
臨淵猛然站起身來,離開了房間。
院子裏,承影正蹲在一個小爐子前頭,熬煮著等會要用來加在熱水裏給君卿若藥浴的藥水。
看到臨淵衝了出來,承影就倏然站起身來,“老大!”
“萱堇……”臨淵腳步有些虛浮。
隻一看著臨淵的狀態,他們就都明白,君卿若昏迷的時候,那虛弱的模樣,給臨淵帶來了巨大的衝擊。
但醒了之後,看著那已經再沒有往日那樣健康的嬌俏的模樣,對臨淵而言,又是當胸一刀。
純鈞已經將院子裏布置好了,幾頭身量不小的炎岩獸盤踞在院子的籬笆邊,猶如圍牆般。
炎岩獸看上去就像是一塊塊燒紅了的石頭似的,如果在野外,不仔細分辨,可能看上去就是塊石頭。
但它們也的確如同燒紅的了石頭似的,暖和。
“那個婦人已經和她說了。”臨淵聲音低啞地說道,“告訴她以後會有人照顧她,我們,是修離請來照顧她的。”
“好,我明白。老大放心,不會暴露的。”承影穩重地點了點頭。
王嬸兒並沒準備熱水,因為不需要。
承影將藥水一熬好,一桶桶的涼水倒進浴桶裏,很快就被臨淵用丹火加熱成最適合的溫度。
然後倒入藥水,空氣裏藥香氤氳。
君卿若聞到了,就坐直了身子。
“王嬸兒嗎?”她問了一句,卻沒能聽到王嬸兒的聲音。
但卻仿佛能感覺到,好像有人在朝這邊過來了。
她細瘦的手指攥著被子,輕輕問了句,“是……誰?修離請來照顧我的嗎?”
她話音剛落,就怔了一下。因為手腕直接被一隻溫暖的手掌握住了。
因為她的體溫低,所以隻覺得這手掌好暖,是一種莫名能讓人心安的暖。
這是一隻……男人的手。
君卿若微微歪著頭,然後就察覺到這人的手指在她的掌心裏,一筆一劃的慢慢寫字。
‘藥浴的水準備好了。’
君卿若抿著唇,沒做聲,歪著頭似是在反應手掌上的筆劃,然後她點了點頭,微微勾起了唇角,“好,多謝。”
落在她掌心的那人的指尖停了停,然後才又緩緩地寫:我先抱你過去,侍女會進來幫你沐浴。
君卿若沒說話,隻點了點頭,然後就朝著他伸出手去。
她眸子垂著,茫然失焦的眸子裏讓人讀不出情緒。
隻張開了雙手。
然後男人有力的臂膀,就將她輕柔的從床上抱了起來。
抱起來的瞬間,他的手臂似乎顫抖了一下。
太輕了……她瘦成了這樣。
他停頓了幾秒,才穩穩地抱著她朝著浴桶的方向過去。浴桶旁邊擺著一張鋪了裘子的軟椅。
他將她放在軟椅上坐著。
“謝謝。”君卿若輕輕說了句,手指在他手上輕輕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