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後武媚笑著說道:“明達,你說的這些真是莫名其妙、不知所謂,你是說朕要害賢兒?朕不知道你從哪兒聽來的。你不要隨便輕信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言。”
“你休要不承認,丘神積拿著你的密旨,帶著左金吾衛的馬軍前往巴州已經有四五日了。你既然已經做了這個事,難道還不敢承認嗎?莫要讓我小瞧你。”晉陽公主針鋒相對。
聖後武媚的麵色有些難看,她厲聲問道:“你是從哪兒知道的?”
晉陽公主依舊平淡地說道:“媚娘,你也不必嚇唬我。我是來求你的。朝廷那些人放縱你大權獨攬,是因為這都是李家內部的事,你作為太後,手裏有一些權力,隻要不觸碰到他們的利益就沒有什麼的,你做的那些事,他們可以裝作看不見,對於我來說也是一樣。隻要對國家沒有影響,權利在誰手中,我都不在意。可你已經拿走了賢兒的權,為什麼還要殺掉他呢?或許你覺得有些人對你不滿,想要借殺掉賢兒來震懾他們。我想說,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你殺掉賢兒,隻會引來更激烈的反抗。”
聖後武媚沉默了一陣恨恨說道:“朕從來就沒有怕過那些宵小之輩,朕要賢兒死,並非什麼敲山震虎,殺雞儆猴,是他屢次忤逆於朕,朕已經容不下他,僅此而已。如果還有其他的影響,又有何妨?那些上躥下跳,反對朕的家夥,朕已經收拾了一部分,剩下的那些,遲早叫他們好看。他們早些跳出來,朕也早些收拾他們。”
“真的不能放過賢兒嗎?”晉陽公主問。
“不能!”聖後武媚斬釘截鐵地答道。
晉陽公主看見她如此決絕默默的想著:多年不見,我還是低估了她的鐵石心腸。當年,她是那是多麼純澈的一個人呐。進了皇宮這個豬圈中,無論會不會踩到屎,都會蹭的一身騷啊。更何況他在宮裏幾十年,勾心鬥角、爭權奪利,一絲親情或許還有,那也不是最重要的了。
“既然嫂嫂如此鐵石心腸,那麼我就和聖後您談一些別的吧。”
“你以什麼身份和我談?”聖後武媚問道。
“我就代表我自己和你談一談。”
“你現在可不是什麼大唐皇室公主,隻是一個山野居士罷了,你這樣的身份,沒資格和我談。”聖後武媚傲然說道。
“高僧神秀,也是山野居士,你都能把他奉若上賓,我卻為何不能?”
“神秀大師,佛法精深,舉世敬仰,你要如何能跟他比?”
“我確實不如神秀大師,可聖後你真的信佛嗎?無非就是借助佛教打壓支持李唐宗室的道教勢力罷了。”
李唐與道教關係密切,李家自稱先祖是太上老君的十八世身老子李耳,雖然有穿鑿附會,抬高自身的嫌疑,但是諸道門對此確實樂見其成。畢竟有這俗世王朝的支持對道教的發展,是極為有利的。聖後武媚為了不遺餘力的打壓李唐宗室,揚佛抑道也是她的一個重要舉措。
“哼,你究竟要說些什麼?”
“我想跟你談一樁交易。”
“哦?什麼交易?”聖後武媚好奇道。
“你想要紫紫微星劍嗎?”晉陽公主問。
“怎麼?你知道紫微星劍的下落?難道……是你派人把它奪去了?”聖後武媚沒有剛剛那麼咄咄逼人了。
晉陽公主搖搖頭道:“那倒不是,我要紫微星劍有什麼用?不過我倒是知道它的下落。”
“如果紫微星劍不在你手裏,僅是一個消息,朕自己派人也能打探到。”聖後武媚不屑道。
晉陽公主說:“我告訴你也無妨,我知道紫微星劍落在了一個人手裏,而且我有辦法叫他乖乖把紫微星劍交出來。”
聖後武媚問:“你是想用你說的這些來換賢兒的性命?”
“怎麼,你覺得這樁交易如何?既然感情談不通,那咱們就談談交易吧。”晉陽公主嘴角微微上揚。
“這個交易朕有些感興趣,不過你的本錢不夠。”聖後武媚說道。
晉陽公主略一皺眉說道:“紫微星劍可是大道神兵,雖然不似傳國玉璽或者九州鼎那種王道重器,可是隻要沾上‘紫微’這兩個字,對你就是個不小的噱頭啊。傳國玉璽自不必說,九州鼎至漢末就已經遺失。我就問你紫微星劍你要是不要?”
聖後笑道:“朕已經說了,你本錢不夠,紫微星劍對於朕來說,也僅僅是錦上添花罷了,能得到固然是好,得不到也沒有什麼太值得可惜的。畢竟我手中的東西你似乎誌在必得,而你手中的東西我雖然想要,但沒有那麼迫切。總之,現在丘神積去巴州的途中,耽誤一分時間,他就離巴州越近,一直耽擱下去,到時候即使我改變主意也來不及傳過去了。”
“果然是這樣嗎?看來來真的是不夠啊。”晉陽公主暗想。
“那你開個價吧。”晉陽公主說。
見到晉陽公主退讓,聖後武媚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你那點本錢,隻夠買朕那幾個不成器的孫兒的命。”
“你這是得寸進尺。”晉陽公主怒道。
“怎麼?你覺得朕不殺了那幾個小崽子,還留著他們日後記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