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夜郎蛇蟲戲漢軍(3 / 3)

等王路廣一覺醒來時,他竟然已在竹林外的商家驛站裏了。原來,昨天夜裏布魯幹趁著王路廣睡著後用“毒蚊盅”叮咬了他,使他再一次地昏迷過去。然後,布魯幹又讓人連夜將王路廣送回到驛站中。布魯幹之所以這樣做,就是不想讓王路廣知道從竹林外到他們居住地的道路和所需要走的時間。

王路廣舉目四看,驛站裏到處布滿了灰塵,牆角裏更是結滿了蜘蛛網。王路廣搖晃了一下自己那依舊昏沉的腦袋,站起身向著太守府的方向走去。

到了中午時分,王路廣已經站在太守府的門外。

在太守府中,王路廣把自己這些天來的奇遇滴水不漏地講給了牂柯太守陳立。陳立聽完也忍不住暗暗稱奇又忍不住地害怕起來,布魯幹如果真的把那些“毒蚊盅”和上千經過訓練的毒蛇派到自己的府中來,那可真就是防不勝防啊!

當王路廣勸說陳立放過最後的夜郎人時,陳立想了想說:“要想讓我放過他們也不難,隻要他們做到兩點。一是,交出夜郎王子;二是,殺掉所有的‘毒蚊盅’和經過訓練的毒蛇。”王路廣聽完上愁了,殺掉所有的“毒蚊盅”和經過訓練的毒蛇就等於是毀了布魯幹幾年的心血啊,殺掉夜郎王子怕布魯幹更是萬萬也不肯答應的。

王路廣從太守府回到自己的營房中後,心情沉重了許多。

這天早晨,陳太守府上的兩名親兵突然來到王路廣營前,說是陳太守緊急召見他。王路廣慌忙隨同那兩名親兵直奔太守府而去。

王路廣剛走進太守府的大廳,早已準備在那裏的幾個太守府親兵便一擁而上將王路廣按倒在地上。緊接著,那些親兵們不顧王路廣的掙紮和叫喊棍棒齊下,半個時辰不到王路廣便被打成個血肉模糊。直到這時,牂柯太守陳立才踱步從後堂走出來,他厲聲道:“王路廣,你身為漢朝官員,卻與夜郎山賊為伍,在本官麵前鼓吹他們的旁門邪道之術,你可知罪?看在你跟隨我多年的麵子上,我就給你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我派人把你送到竹林驛站中去,那些夜郎人看到你被打成這副模樣一定會去救你。到時,我再派人暗中跟蹤他們,一舉消滅夜郎殘部。”陳立這是要使用苦肉計引誘夜郎人上鉤啊。

不久後,太守府的馬車便將被打得皮開肉綻、鮮血淋淋的王路廣送到了竹林外的那家驛站裏。

天空中漸漸地升起朗月繁星。突然,有兩個黑色的人影從驛站的窗戶外麵跳進屋來。他們其中的一人彎身背起王路廣,另一個人持刀斷後,兩個人背著身受重傷的王路廣快速地消失在黑壓壓的竹林之中。

王路廣因擔心背後有人跟蹤,一路之上他不時地回頭。果然,王路廣發現有幾個黑衣人時隱時現地跟在他們的背後。王路廣正要提醒那兩個來救自己的夜郎人,就聽到背後傳來幾聲驚叫:“蛇!有毒蛇!”隨著王路廣他們身後的驚叫聲,竹林外“呼”地一下子燃起一大片的火把。原來,陳立早已在竹林外埋伏下數百快刀手,這些快刀手們為了防止被毒蛇咬傷每個人的腿上都包著厚厚的牛皮。見事情已經敗露,快刀手們索性點燃火把,向著王路廣他們追殺過來。

就在這時,竹林深處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竹笛聲,那笛聲忽高忽低、忽遠忽近。緊接著,王路廣他們身後便傳來了快刀手們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快刀手們雖然是用厚牛皮護住了雙腿,可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那些毒蛇們竟然是從竹子的頂端俯衝下來的。毒蛇們像是一條條的小飛龍從天而降,纏繞在快刀手們的脖子上……

王路廣因為傷勢較重,在夜郎人的寨子裏一直調養了半個多月才勉強能夠扶著東西走路了。

這天,王路廣前去拜訪布魯幹,恰好看到魯娃正將一個幹的桂圓殼小心翼翼地放進嘴裏。王路廣看不明白,魯娃這是在做什麼。恰好,這時布魯幹從門外走進來。王路廣不解地問布魯幹:“魯娃生病了麼?他怎麼吃桂圓殼呢?”布魯幹笑道:“他是在練習口吐‘毒蚊盅’呢。把毒蚊子裝進空的桂圓殼中後,再用蜂蠟將桂圓殼封好,便可以將‘毒蚊盅’含在嘴中了。使用時,隻需將蜂蠟在嘴中咬開後,快速將嘴裏的毒蚊子吹出去即可。為了防止自己被毒蚊子咬傷,在使用‘毒蚊盅’的時候還要披上用熏蚊草編製成的蓑衣。”王路廣想起自己當初被身披蓑衣的魯娃用“毒蚊盅”叮暈的一幕,忍不住地苦笑了一下。

布魯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魯娃,我剛才在竹林裏小睡,先王托夢給我了。”魯娃忙問道:“我父王都跟你說了些什麼?”布魯幹突然渾身哆嗦起來,然後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說話聲音也換了一個腔調。布魯幹說:“魯娃,我要你答應我,一定要把夜郎族發展到足夠強大後,再考慮複仇的事情……”沒等魯娃再問什麼話,布魯幹的身體哆嗦了幾下後,便又恢複到了常態。魯娃愣愣地站在那裏,自言自語地說:“我已經學會了用‘毒蚊盅’和毒蛇殺死陳立的辦法,可是父王為什麼又不讓我為他報仇了呢?”王路廣明白了布魯幹的意思,他說:“王子想要殺一個陳太守不難,但是隨後朝廷就會派來馬太守、趙太守、王太守。你父王說的很對,現在想辦法把夜郎族發展壯大才是最主要的事情啊!”魯娃抬起頭來,茫然地看著布魯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布魯幹沒有說話,而是用力地向著魯娃點了點頭。

從此以後,竹林裏再也沒有傳出過跟夜郎人有關的任何消息。而漢軍們因為懼怕竹林裏的“毒蛇軍”和“毒蚊盅”也再沒敢跨入那片竹林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