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月抱來厚厚的毯子,上官星辰靠在營賬的地鋪上,很快便睡了過去。浣月看著他的睡顏,宛若純淨的嬰兒。深深地眼窩,高高的鼻梁,長發散在肩上,她情不自禁的想輕輕在他好看薄唇上親吻一下。
她閉上眼,剛挨上上官星辰的嘴巴,便覺得一個溫熱的東西覆上了她的唇,讓她完全愣了……
她迅速睜開眼,眼前是那張俊美的容顏,營賬內光線昏暗,浣月隻覺得他的眼睛亮若星辰,兩人的唇緊貼著,浣月微一愣神,他卻趁機探入她的貝齒,強勢地攫取香甜的檀口,嚐遍小嘴裏的每一寸芬芳。
他的吻帶著濃濃的霸氣,身上那種冷咧的梅香在空氣中彌漫。這個時代的人都喜歡用薰香來薰衣服,浣月一直以為他身上的梅香是衣服上的香味兒。原來竟是他的體香,他身上自然而然的散發出來誘人的香氣,無處不在。
上官星辰抬起身子,猛地將浣月壓在了身下,她避不了,更抗拒不過他緊緊的糾纏,激烈的吻讓她喘不過氣來。他將她的手輕輕地反縛在身後,按住她圓潤的肩膀,她飽滿柔軟的胸脯緊貼著他寬闊的胸膛,隨著她的掙紮,柔軟不住磨蹭著他,讓他的喘息變得粗重。
浣月在身下感覺到了他身體的變化,不禁紅了臉,察覺自己的掙紮隻是讓處境更尷尬,她隻好停止反抗,乖覺地偎在他懷裏,任他肆虐早已微腫的唇瓣。她的心裏有些埋怨,自己怎麼就能輕易被男色所誘呢。
兩人廝磨了一陣,上官星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你就是個上天派來的小妖精,總是很輕易的就能牽動我的心。”他的聲音因激烈的吻加上連日來的辛苦而微啞,卻也更添一絲誘人的低沉。
他長長的歎了口氣,抱緊了她,“陪我休息會兒,一會還要去接換防。這兩天一時半刻也不敢大意。”
浣月心疼的點了點頭,頭靠在他的胸前,隻聽到他有力的心跳,碰碰碰的直扣人心底。
三皇子在安排好城外的布防,將各個崗哨親自巡查了一遍,才回營吃飯。他和士兵們在營房裏吃過東西,便朝主帳走去。走到主賬門口,便看到趙先生和吳崢守在帳外。趙先生一臉春風,和吳崢說著什麼。吳崢則是抱臂看著天空的飄雪,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大雪天的,怎麼不進帳去坐坐,在外麵吹冷風?”三皇子看了兩人一眼,出聲道。
趙先生不以為意的笑笑,“這是幾年難得一見的大雪。俗話說,瑞雪兆豐年,今天該會有個好收成了。三皇子也一起來賞賞這雪景。”
“這雪有什麼好賞的,年年不都這樣嘛。等消雪的時候天氣會驟然變寒,你倒是要跟軍需官好好說說,給士兵們再備點厚的衣物,不然這場雪過後,肯定又會有人凍傷。”三皇子盯著外麵的大雪,又抬眼看了看吳崢一眼,總覺得這小子今天有點怪異。
吳崢第一次入軍營時,總是低眉順眼,對人說話溫和有禮,從未像今天這樣失態過。他心下奇怪,卻也是個機靈之人,並不多問,隻是說道,“上官大人回營了嗎?”
“他在營帳裏麵。”趙先生說完,三皇子便要掀簾而入,趙先生還沒來及說出阻止的話,三皇子身子已經探入了帳中,掀簾欲入的他突然整個人一僵,生生地止住了腳步。
營帳內光線昏暗,他隻看到上官星辰平躺在氈毯上,胸口起伏平緩,而浣月正縮成一團,枕在他的胳膊上,白皙的麵龐宛若初生的嬰兒寧靜平和。墨色的長發散散地落在上官星辰的身上,她的左手被他輕輕地握在掌中,兩人均已沉沉的睡去,這副畫麵竟是如此的和諧,和諧的讓人不忍心打破這片刻的寧靜。
營帳內陳設簡單,除了案幾和一些地圖,再無一物。空曠的營帳內僅有這兩個人,可三皇子的胸口卻像被塞滿了東西,堵得慌。他曾經一度以為自己能對情之一字看得開,可當父皇要賜婚浣月公主時,他才驚覺自己未能放得下,不惜觸怒父皇而拒婚。
那個被安放於心中捧著的人,一直隱在心底的最深處。那是一段不容於世的孽戀,他一度以為自己掩飾的很好,連上官星辰本人也未曾發覺。可知子莫若父,那次在溫泉湖中父親一語道破,讓他心中驚愕萬分。浣月當時隱在湖中,不知道她到底聽到了多少。看到帳中的這一幕,他心中突然萌發了濃重的殺意。
他的眼光掃到兩人交握的手時,心中隻覺得隱隱作痛。他無力地垂手放下帳簾,卻對上吳崢若有所思的目光。兩人眼神交錯的一瞬間,三皇子居然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與自己相似類的受傷與迷茫。難道。三皇子心中一動,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情緒壓了下去。
“上官大人連著幾日操勞辛苦,你們莫要打擾他,就讓他多休息一會兒。我先去城牆上駐守。吳崢你隨我來。”
“是。”吳崢得令,回頭看了一眼營帳,便跟著三皇子大踏步出了軍營,雪地上連下一串串急促的腳印。
果然如上官星辰所言,到了晚上掌燈時分,便有漠北傳來的密函,上官星辰派出的一支騎兵,已經攻破了突厥大營,俘虜了於丹可汗的王叔以及許多王室貴族。消息一傳來,上官星辰便命刀箭手們將布帛射向敵營之中。
浣月站在城牆上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由得擔心的問道,“你說,這突厥王子會信你們所說的嘛。這些俘虜的王公貴族們人還在漠北草原,並沒有押解過來。他怎麼就能相信這些人在你手上。”
上官星辰負手立於城牆之上,俯視著城牆下的一切,“信不信都沒關係,至少讓他心有所忌。而且,當時攻落大營時,故意放走了一兩個活口,隻要他們能殺出重圍,向突厥王子報信,那陳國之戰便算是徹底結束了。”
“打算追殺到底,還是和談?”
“到時候看情況再定,皇上一心想一統天下,怕是要讓他們歲歲納貢臣服才是。”
“漠北草原上這些遊牧民族,即使收伏了,以後派兵駐守也是個問題。這些遊牧民族不擅耕作,隻能逐草而居。我聽說很多年以前,天下一統,漠北和中原也是各通商貿,互通有無,本來也是各自相安無事。後來天下大亂,四分五裂,邊貿便中止了。
他們的牛乳和皮毛產物隻能自用,鹽鐵以及衣物都得不到保障,初時也隻是來邊境上小規模搶奪,後來便時不時地想攻進盛京。若是以後收服了突厥,必要和他們開通市貿,不然生存的根本問題解決不了,以後還是容易作亂。這就好比是治水,疏遠勝於堵。”浣月一口氣說完了這麼多,也不知道自己說的是否在點子上。
中學學曆史時,便知道,這些遊牧民族最初也隻是為了生存,並無稱霸中原的雄心。他們在馬背上長大,日後也出了成吉思汗一代風流人物,可起初起兵的目的也隻是為了填飽肚子。這個時代大都是農耕經濟,若是給百姓們把吃飯問題解決了,誰又願意去做那不討好的反政府武裝。畢竟這個時代的人思想還是很保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