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英下意識反駁道:“這可是女子的玩意兒,這怎麼可能會一開始就在我身上!”
“若是將軍不信,大可招來太醫為我倆把脈,究竟是誰體中的奇箐劑量更重,一看便知!”夏西瓊不慌不忙地繼續道。
隨軍的太醫走上前分別為夏西瓊和蔣英把完脈,方揖手向李承祈道:“回稟太子,將軍與公主皆中了奇箐之毒,蔣將軍身上的奇箐之毒深重,需要連續三月服用清心解毒丸方可化解。若是僅憑這個香囊短時間根本無法有如此效力,如公主所說一般,蔣英將軍必定是浸染這香氣有了幾日。”
蔣英趕忙追問道:“那和安公主體內的奇箐呢?”
太醫不緩不慢地道:“公主體內的毒微乎其微甚至不許服用解毒『藥』劑,不過公主因身體虛弱一時被奇箐傷了根底,需要日日夜夜用湯『藥』調理。”
蔣英臉『色』一變,小聲嘀咕道:“怎、怎麼會這樣……”
李承祈突地開口出聲道:“蔣英,孤知曉你一向衝動,但還不會過分至此,這其中是否有人刻意挑唆?”
蔣英蹙了下眉頭,似是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突然噤了聲。
李承祈心中有了大致的輪廓,低聲詢問華西宮門外的守衛,“朝陽郡主可曾來過華西宮?”
得到肯定地回答,他臉『色』微沉。
夏西瓊抬眼看去,“怎麼?蔣英將軍想到了什麼?”
“我、我……”蔣英有些支支吾吾。
“是馮鈺下的手?”李承祈開口問道。
蔣英驀地跪了下來沉聲道:“朝陽郡主臨走前卻是曾找過屬下,但這香囊……屬下實在不知是否是郡主下的手。”
“她都說了些什麼?”李承祈追問道。
“皆是些煽動『性』的言語,她、她說隻要華西公主在的一日,殿下便無法冷下心腸來解決西夏的事,必會生起禍端。”蔣英也意識到了什麼,忙全盤脫出。
李承祈有些了悟,“果然。”
朝陽郡主馮鈺是大延陽陵候的女兒,『性』子一向驕縱,當初便執意要跟過來,被屢次拒絕後竟背著他一路混在軍營中偷偷跟了過來。
李承祈發現的時候,人已跟到西夏邊境,再送回去也是晚了。
他知曉她的心意,自己確實也需要陽陵候的助力,便未多苛責。
隻得讓她乖乖待在後方,待大延軍隊大獲全勝後才將她接進西夏皇宮中。
直到前幾日馮鈺接到父親的傳書,家中祖母去世,方才不情不願地先行回了大延。
馮鈺曾為李承祈每日踏進華西宮,與他爭執不少次,他隻當她雖驕縱但未有壞心,便也未曾放在心上。
誰曾想,她竟臨走之際,竟利用他的手下對夏西瓊行凶。
想及她平日裏巧笑顏兮的模樣,真無法想象她竟能生起這般歹毒的心思。
“既然事情一切真相大白,還請殿下帶著蔣英將軍離去吧。”夏西瓊輕歎了口氣,冷淡送客。
五年未見她已不是那個跟在身後怯懦的小姑娘。
身體嬌弱,內在卻是如此的倔強堅毅。
分明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卻還是強撐著冷靜分析。
她如此逞強,讓李承祈不由為止動容。
蔣英驀地跪了下來,聲音帶著愧疚,“這一切都是末將的錯,是末將太過衝動,一時受人挑唆!還請公主責罰。”
夏西瓊微蹙了下秀眉,隨即輕笑,“我是亡國公主,如今不過是太子殿下的階下囚,又有何資格責罰你?此事我隻當是意外,不再追究。還請殿下管好自己的人,西瓊在此謝過太子殿下。”
李承祈心頭某個角落似乎被針紮了一般,刺痛又奇癢難忍。
是他得害她一瞬從天上跌至泥潭中,從身份尊貴的公主殿下轉換成成被潑髒水也無力去抗爭的階下囚,她內心的苦楚大概隻有自己心中省得。
李承祈眸光微動,隨即開口道:“此事都是蔣英的過錯,不罰不可,自領一百軍棍,降品階一級。”
蔣英自知是他受人蒙蔽,犯下大錯,未多言便彎腰下去以臉貼地道:“多謝太子不殺之恩,末將領罰!”
他剛想直起脊背卻是聽見李承祈的聲音響起。
“公主怎會是階下囚,孤會八抬大轎地將你抬進門,從今以後孤便是你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