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祈此話一出,震驚四座。
一介將士皆跪了下來,沉聲道:“茲事重大,還望殿下慎重作決策!”
係統驚也得差點掉了下巴,【好感才不過65,李、李、李承祈怎麼會娶你?!】
夏西瓊不留痕跡地微勾了下唇角,在心底解釋道:“這很簡單,首先我喪失了活著的信念,他要找個由頭讓我無法再自盡。”
李承祈雖還未喜歡上她,但憑他們的交情,李承祈必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她自盡而亡。
夏西瓊淡淡補充道:“其次,他對我心中有所愧疚,想以此作彌補。”
“孤心意已決,你們不必多言。”
蔣英及一介將士皆心中一沉,曆朝曆代倒也有娶亡國公主的先例,然而不過皆是妾讓人把玩的玩意兒!
而如今太子一出口便是八抬大轎,夏西瓊就算當不上太子妃,品階也至少是側妃,無論如何必定會引起群臣非議。
更何況,瑢王狼子野心,一直想方設法抓住太子的錯處,此事一出瑢王必定會借題發揮。
蔣英剛想繼續勸誡,卻是一個清冷聲音突然響起,“我不嫁。”
眾人皆是震驚地看向夏西瓊,隻見她明亮美眸中盡是堅定。
對於一般人這可是天大的服氣,她竟毫不猶豫地拒絕太子!
“此事由不得你。”李承祈背負著手淡淡道。
“若是太子執意如此,我自是無法拒絕,隻是進門的不過是個屍首罷了。”
李承祈雖處處為她考量將她放在心上,卻也是身為太子的顏麵體統,這般突兀地在屬下麵前被駁了麵子,當即有些麵『色』不善地甩袖走了出華西宮。
【這可是天大的好機會,你怎麼竟拒絕了他的求婚?】係統安回掉下的下巴,有些瞠目結舌問道。
見李承祈走了出去,夏西瓊瞬間心防大卸,精疲力盡地倚靠在軟塌上休息了會兒。
這副身子實在柔弱地緊,今日這般鬧騰了一場,她早已身心俱疲,全靠著心底那股子勁強撐著。
她抬起手順了順氣息,方解釋道:“若是我一下就接受了,豈不是顯得我是個貪圖享樂,得了點甜頭便丟了氣節的女子?”
夏西瓊眯起了美眸,隱去其中滿滿的算計,“所以,要嫁也必定是要在他的強壓之下,我——迫不得已地嫁與他。”
【宿主真真好計謀!】,係統在心底猛拍起了手,聯想至今個兒的事,他猛地回過神來,【難道宿主你謀劃此事不光是為了教訓你來挑釁的馮鈺、蔣英,更是為了讓太子娶你?】
夏西瓊點了點頭,漫不經心道:“教訓那兩個炮灰不過是順帶,誰叫他們如此觸我黴頭,一個跑來百般羞辱,一個直接持劍相對。那馮鈺竟唆使蔣英來對付我,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簡直是兩個蠢蛋,不自量力。”
一招解決了帶有敵意的龍套,嫉妒著自己的女配,順帶還讓李承祈越發對她愧疚上心。
真當是一箭三雕!
係統不由嘖嘖稱奇,不由又好奇道:【那香囊分明一直在你身上,為何蔣英中的劑量竟比你多?】
夏西瓊彎了彎唇,抬起纖手擺開,那塗有豔麗蔻丹的指甲裏,還有著少許奇箐磨製的紅『色』粉末,“隻需少許,便足以達到那種劑量。”
係統聯想起夏西瓊勾引蔣英時,曾不停用手指輕輕摩挲著蔣英的唇。
他喃喃道:【原來不是香囊的效用……】
隨即又想起夏西瓊曾又用在蔣英胸前撩撥,他突然恍然大悟地道:【那香囊也是你借調情的時候放進蔣英的胸口處?原來你一早就未指望香囊的效用,香囊不過是拿來誣陷馮鈺的道具。真是高!】
夏西瓊吹去殘餘的奇箐粉末,淡淡道:“總算還有點長進。”
***
李承祈走進來便瞧見夏西瓊倚靠在軟墊上,烏黑的發髻散了下來柔柔地垂在身後,纖細的身影格外讓人動容。
他停住腳步,輕聲吩咐門外的手下將『藥』端來。
方又將門關緊走了進來,走近才瞧見她蒼白著俏麗的臉,如玉的額頭被白綢布包著傷口,俞顯楚楚可憐。
此刻她的目光直愣愣地注視著前方。
仿佛是感受到了他的存在,夏西瓊執拗地偏過臉去不瞧他。
李承祈說不上心頭是什麼滋味,當初領旨攻打西夏國他是無比暢意的。
十年為質之仇終於得報,也終於將那些個欺他害他的皇子公主一一懲治。
他自問所做無愧於心。
除了夏西瓊。
對於她,他是虧欠頗多。
讓她一朝從公主變成了階下囚,甚至還險些被人欺辱。
想及此,李承祈心中隱隱暗痛,不敢想象若是昨日遲來一步夏西瓊會落於怎般的境地。
她本就『性』子倔強忠烈,若當真受了如此欺辱,必定……
李承祈不敢細想,撩袍在床邊的梨花木圈椅中坐定方緩聲道:“方才西夏國新帝下了道旨意。”
見夏西瓊未有要搭理他的意思,他微挑了眉梢,“西瓊你就一點都不好奇?”
她未吭聲,李承祈也不惱自顧自地繼續道:“和安公主夏西瓊溫柔謙和,德賢淑慧,才情出眾。擇日與大延太子李承祈結秦晉之好,永固邊疆。”
夏西瓊抬起首冷眼瞧他,“新帝?秦晉之好?”
李承祈見她終於有了反應,微抿了唇角,“永安侯的兒子劉書睿昨日登基。”
西夏改朝換代,連君主都改了姓。
她冷笑了起來,“太子殿下好手段,扶持一個八歲孩童上位登基,又拿我作為聯姻的工具。太子殿下口中秦晉之好說的好聽,不過這和親公主選誰都可以,不過都是被把持的工具罷了,這與當初您來西夏作質子有何區別?!”
被她點破真相,李承祈卻是未惱從手下手中端來『藥』遞給她,“先把『藥』喝了。”
雖說她話中說得未錯,無論怎般都會從公主中決出和親人選,但他私心希望那個人選是她。
李承祈凝視她良久,“我隻是想好好照顧你,你與我回大延我必不會虧待你,以前怎樣今後便怎樣,我給予你的隻會比你在西夏得到的更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