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淨聽得此言,心裏甚是不解,但也聽話地點了點頭:“幹娘說的話淨兒記住了!”
門外王通達則嗔怪百合道:“你不該讓淨兒收下那玉佩。”
“你不懂做母親的心。”百合說道。
臨別之前,那前朝皇後找到王淨,送一件自己的舊衣裳給王淨,王淨心想,這奶奶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糊塗了,若想我掛念,送個隨身帶的首飾也好,偏給我件破衣裳,便道:“奶奶,淨兒此去行裝頗重,奶奶這件衣裳還是留在吧!淨兒會時時掛念奶奶的。”
“淨兒你有所不知,奶奶原也是個大家閨秀,隻因隨了你爺爺一個下人,才與家中決裂的,你此去東台,必定高中,若中了狀元,可拿著這衣裳去找京都節度使王敏政大人,他是我的兄長,見衣裳如見人,你若見到他,隻須問他一句《三字經》還常在讀嗎?他便會知道你是我的親人,他定會幫你在宮中打點一切。”
“奶奶原來還有如此高的身份!隻是那節度使大人不認孫兒怎麼辦?”
“傻孩子,你若拔得頭疇,他臉上有光,豈有不相認的道理?”
“奶奶所言極是!”王淨暗想,自己此去東台,爹媽幹娘送的那些東西,興許加起來還沒有這件舊衣裳貴重呢?當下將那衣裳收好。
於是,王淨辭別親人,獨自向著東台走去。
四人目送他離去,正要回屋,卻發現月後竟然站立不穩地昏倒了。
“孩子!”
“小姐!”
眾人將她扶回屋子,一番救冶,月後終於悠悠醒來。
“小姐,淨兒此去是考取功名,又不是進戰場,小姐你無須擔憂的。”百合安慰道。
“罷了罷了,這是他自己的選擇!他比我幸運,可以選擇自己的路!”月後說道。
“你的路何嚐不是自己選擇的?”老王後說道:“你當初不也是自己選擇嫁給單於星這個負心漢的嗎?”
“這原不是我的世界,哪裏又由得我選擇?”月後不甘地說道,掐指一算,自己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已近二十年了,已經超出了二十一世紀那十八年的歲月,好多記憶也都模糊了,連想回去的想法都沒有了,真是時光催人!
王淨不在的日子裏,這異鄉為家的一家人話說得更少了,彼此幾乎沒有什麼交流,沉默的王通達經常望著東台的方向抽著水煙,而百合則時常忙著忙著便停下了手裏的活,靜地望著一處,眼前似乎出現王淨的樣子,耳中也時常響起他喚娘的聲音。
前朝皇後則不時說上一句:“不知淨兒到了何處了?”
月後聽在耳裏,心裏總像扯痛一般,兒行千裏母擔憂!當初自己隻是不想他參與到東台國與七星國千絲萬縷之中,卻沒曾想到東台國竟然會大變天,最後弄得一家人隻得背景離鄉,東台國不能靠了,七星國也不能回!偏安一隅不是不好,可偏偏這個不知道自己是七星國王子的兒子卻是熱衷功名,要前去東台國考試。
真是造化弄人!
這王淨一路南下,見到東台國熱熱鬧鬧,其興奮之情一點都不亞於當年單於星。到了永州府,對那守門人拿出那風起族縣太爺的推薦信,沒想到,那文知縣竟然親自迎接,見到王淨翩翩然一佳公子,心中頗有一些不屑一顧。
二人互相問好,永州府文知縣問了風起族縣令的近況,便說道:“州府正舉行殿試,我安排王少爺前去試一試。”
王淨這個異鄉來的,並不清楚考試的規則,當下點頭:“那就有勞知縣大人了。”
會試完畢,那知縣安排王淨吃住均不在話下,等閱卷出來,那文知縣一看那紅榜,第一名赫然便是王淨,當下心中大喜,大擺酒席宴請王淨,又親自出推薦信,並送上盤纏將他推舉到參加殿試。
所謂連中三元,指的便是鄉試,會試,殿試均得第一的狀元。
這王淨雖錯過了鄉試,但是會試拔得頭籌,那知縣如何不喜?若他能當上狀元,自己舉薦有功,那可是前途無量啊!
有錢難買關係鐵,官場混的,誰都明白這個道理。
這王淨來到京城,當下打聽到京都節度使王大人的住處,見其紅牆黑瓦好不氣派,正歡喜地想要進去,卻不料被那守門的攔住了,正待發怒,又突然間想起幹奶奶的叮囑,便在心裏恨恨地想,今兒個讓你們看扁一回,來日讓你們個個哈著腰迎我才是!
殿試過後,王淨便在京城四處走動,卻見這繁華之地,亦有不少花子流浪其間,又見到扒手混跡其間,更有花花公子調戲良家婦女……如此等等,心想,這繁華之地,竟也暗藏這麼多黑暗,不禁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