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謎底(2 / 3)

那一整天,我都在想,也許君二少真的無意娶我,否則怎麼會這樣對我?我也經常聽到些傳言,在我們這行,女演員跟製片方、男導演有這樣的事並不奇怪,隻是我跟韓熙走紅的方式不同尋常,不用像其他人那樣去委身求戲。

君廉沒再來過片場,倒是胡龍權經常來找我,次次都讓我罵走。但我心裏也越來越絕望,他的司機一開始就知道結果,所以才敢那麼大膽地向我表白,還鍥而不舍地糾纏我吧?

我本來想,就當被蚊子咬了一口,打落牙齒和血吞吧。

但一個月以後,我發現自己懷孕了,我心裏有些高興,自覺有了籌碼,就去君家找他。他得知後,想也沒想就冷著臉說,打掉,還立刻當著我的麵打電話做流產手術的安排。

“你還記得嗎?當初,是你把我押到醫院去的。”廖靈慧望著君廉說。

“是,孩子不是我的,我不做活王八。”君廉麵無表情,想了想又說,“就算是我的,我也不會因此娶你。”

“我知道孩子不是你的,不過當時不知道,很多年以後胡龍權告訴我的。原來你從一開始單獨約我出去,就打著將我獻給別人的主意。你夠狠,至今我連孩子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你把我獻出去,換了多少好處?這麼多年,我一直想問你這個問題。”

韓熙這些年陸陸續續知道君廉在生意場上難免用過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但沒想到那麼早以前他居然就對自己的好姐妹做了這樣卑汙的事。她一直以為廖靈慧報複他們,多半是將意外毀容的事怨在她身上,哪想到在此之前有那麼多的曲折。

君廉沒有回答。

“反正都過去了,我也懶得追究了。看你君家現在這麼顯赫,想必是當年的路鋪得不錯吧?這招讓你嚐到了甜頭,所以這些年來,你暗地裏做的這些齷齪事,為你君家上上下下打點得很好啊!”廖靈慧冷冷一笑,“這也是因果報應,你沒有想到,是我在你背後為你記著一本賬吧?”

“你當初那麼討厭胡龍權,是怎麼跟他勾搭到一起的?當年的事,我是交給胡龍權去辦的,如果知道他跟你在一起,自然會想到你。我沒想到你都變成這樣了,胡龍權居然還肯要你。他為我做事,有的是錢,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怎麼會要你?”

廖靈慧長歎一聲,淡淡地說:“可能是當初我幾次三番羞辱他的話刺激到他了吧,他大概是想證明自己。再說,我變成這樣,什麼都做不了,隻能依附他,又有把柄在他手裏,在大後方死心踏地地為他做事,可是最佳人選了。”

“那你繼續說吧,三十年了,我想知道你把多少賬算到了我們夫妻頭上。”

在冰冷的手術台上,我失去了我的孩子。但我卻什麼都不能說,甚至連哭都不能,因為我不能再失去工作,不能名聲全毀,我連假都不能請就要趕去片場拍戲。

還好電視劇已經快殺青了。那天,拍我被毀容的戲,一切都如常進行。我因為心情不好,特別入戲,將對君廉的痛恨都在戲裏宣泄出來,而韓熙被我帶動也很入戲,吵到最激烈的關頭,她按照劇本,向我潑了硫酸。當道具瓶裏的假硫酸潑到我臉上時,我卻感覺到了真實的疼痛,痛得倒在地上發抖。

導演喊停,拍手大聲說,演得真好,一條過。

導演喊停後,劇組裏的同事發現我還在地上打滾慘叫才覺得不對。

一天時間裏,我先失去了孩子,緊接著又被毀了臉,讓人真恨不得立刻死了。

道具硫酸瓶不知道被誰換了,整個劇組裏的人,誰都有嫌疑。但正是因為這樣,又誰都可以洗脫嫌疑了。而潑我一臉硫酸的韓熙,反而是嫌疑最小的——因為她說她事先都沒有見過道具瓶是什麼樣的,直到拍這場戲時,才由劇務遞給她的。而劇務說,那是兩天前就準備好放在那裏的。一切都在調查中,但沒有一點兒進展。

我就這麼白白被毀了容?韓熙來醫院看我的時候,我是這麼問她的。

她拿出一張現金支票,說是暫時賠我的,雖然不是她做的,但硫酸是假她之手潑到我臉上的,再者,之前我又救過她,以後她也不會丟下我不管。我一看上麵的數目,足足有二十萬,她和我收入差不多,哪裏有這麼多的積蓄?再一看支票上的印章,居然來自君家。我將支票撕碎丟到她臉上:“你憑什麼拿著一張君家的支票來說是你賠我的?你如果有誠意,就給我提一匣子錢來。”

我也不知道恨的是誰了,或者說最恨誰,那時,每個人我都恨。

第二天,她還真的提著一匣子錢來了。她說:“廉哥說讓你好好養傷,等好了以後再說。”憑什麼君廉的話要她來轉述,怎麼不是他自己來?她卻沒有回答我,後來,她也再沒來過。君廉從來沒來看過我,我像被所有人遺忘了一樣,隻有一個人,隔三岔五地來醫院看我,照顧我——胡龍權。

沒過多久,我們那部劇播出了,萬人空巷。我看著電視裏的自己在地上打滾,那天的場景又重新出現,心如刀割。毀容後的戲是由一個不知名的演員接著演的,反正都毀容了,誰演都一樣。

我看劇的日子,就等於將痛苦回放一遍,但痛苦還沒有結束。電視劇一播完,韓熙就宣布退出影視圈了,沒有說原因。

曾經的絕色雙姝,因為一部劇,一個毀容,一個息影。那段時間,娛樂圈裏眾說紛紜,盡是與我們相關的猜測。

她跟君廉結婚了!他們雖然沒有登報通告,但沒有不透風的牆。看著報紙上刊登的他們成婚的消息,我才明白君廉對自己有多絕情——有了他的孩子還得不到他,而韓熙,輕而易舉就得到了我夢寐以求的東西。媒體寫無可寫時,就捕風捉影地將各種報道我們兩個不和的舊聞翻出來,添油加醋地說是韓熙插足了我與君廉之間的感情,並最終獲得了勝利。而我,不僅拚掉了容貌,也拚掉了婚姻。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我真是一敗塗地啊。”廖靈慧看著君廉和韓熙說。

“所以你就偷走了我才兩個月大的女兒?”韓熙哭著說。

“是啊,為什麼我懷的孩子他要拉我去打掉,而你的孩子就能生下來?”廖靈慧冷笑。

“那根本就不是廉哥的孩子。”

“他有機會說出真相的,在一切都沒有發生的時候,可是他沒有。”

君廉冷冷地說:“如果我當時說了,你隻會更恨我而已,更何況這事我還不能說。女人嘛,一哭二鬧三上吊,沒什麼新花樣,我眼不見心不煩,由得你去鬧好了。隻是,我倒是小看了胡龍權,沒想到你跟他居然有那麼密切的聯係。”

“是啊,我也沒想到。在我被全世界拋棄後,居然隻有這個我討厭至極的人還關心我,出院後還幫我租房子把我安頓下來。那段日子,他不是沒有表示過要跟我一起生活的想法,可是當時,即使我已經變成這樣了,還是很討厭他。隻有他跟我講你們的事的時候我才會稍微對他好一點兒,因為你們結婚後,在媒體上看不到與你們相關的任何最新消息,無論媒體報道什麼,你們也都不回應,我隻有通過胡龍權了解你們的情況。胡龍權口中的那個你,是我從來沒見到過的,總是說你待她多好多好。我每聽一分,恨便多一分。在她快生產的時候,我跟胡龍權說了,他若有辦法幫我把你們的孩子偷出來,我就跟他。

“我原以為他不會去做,畢竟,我都這麼醜了,他還會為我做這樣冒險的事?直到有一天,他跟我說,叫我在婦幼保健院後麵的小巷裏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