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得兒是做夢也沒想到,她能被指派去,是因為她月前撞破了掌事姑姑和一名侍衛的好事。
那掌事姑姑心知這趟差事是個死差。
傍晚的時候刮起了一陣涼風,楚尋伸手在窗外感受了會風,說:“待會找個客棧投宿吧,再過半個時辰會有一場大雨。”
徐福看了眼頭頂高懸的太陽冷笑一聲,“南疆這塊鬼地方,熱都快熱死了,哪來的雨?”
話雖這麼說,徐福和允蘭對視一眼,到下一個驛站還要兩個多時辰,原本還想在驛站動手不方便,路上又有這兩名侍衛礙事,要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客棧,那倒是極好的。
二人心裏有數,也不願再辛苦奔波,剛巧碰到一個前不著村後不挨店的客棧,便急不可耐的投店了。
果不其然,沒過半個時辰,風雲變幻,一場傾盆大雨,鋪天蓋地。
徐福將大開的窗戶關好,擦掉麵上潮濕的水澤,“那女人可真邪門。”
允蘭不屑道:“她在南疆生活了十年,會點看風看雨的本事不足為奇。”說話間,親手斟了一杯茶遞給他。
徐福趁機將她的手在掌心一握,壓低聲音道:“今夜,動手麼?”
“你我辛苦這麼久還不就是為了今天,早做早完事。”
徐福麵上禁不住湧上喜色,“到時候從大皇妃那拿了銀子,你我二人就能雙宿雙飛做一對快活鴛鴦了。”
允蘭笑了笑,由著他握著自己的手,將杯裏的茶推到他嘴邊,幹了,“那是自然。”隨即,自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你將這個下在她今晚的飯裏。”
“□□?”
允蘭柔媚一笑,“不然呢?”
徐福拿著藥瓶子走了,臨走前嘮叨了句,“可惜了,據說鬱候細君的娘曾是豔絕天下的美人,料想那細君定然容色不差。”
“記著要親眼見那女人吃了。”
待房門關上,允蘭冷哼一聲,將桌上的茶水自窗戶緩緩倒下,又伸出手接了雨水,用帕子細細擦了,麵上顯出陰狠之色,“雙宿雙飛?呸!”
她是大皇妃娘娘的心腹,將來還有大好前程等著她,她會和一個不能人道的太監私奔?簡直笑話!
天字號客房內,楚尋解了麵紗站在窗邊透氣。
她在想“借天地之力,需得促成美滿姻緣,養魂續命”是個什麼意思?
借天地之力?怎麼借?借來幹嘛?
養魂續命又是什麼玩意?
連上中間這句,難不成她就是個紅娘的命,不促成姻緣,她就失去存在的價值,不需要活著了?
那促成美滿姻緣呢?是隨便促成還是有特定人選?
腦子裏一片空白,一點概念都沒有。
她想,要不,隨便抓一對逼著他們成親了,看看效果?
也許到那時,就有提示了?
房門外傳來輕微的扣門聲,細細弱弱的女聲響起,“細君,該用晚膳了。”
“進來吧。”
房門被推開,豆得兒低著頭進門,在她身後不遠處站著徐福,他自以為藏在柱子後,擋住了身子,麵上顯出貪婪的驚#豔之色。
楚尋微微一愣,對於這具身子的這張臉,她還是很滿意的。
沒有哪個女人不愛美,投身在一具美麗的身軀裏自然要比醜陋的身子要讓人舒心百倍。
豆得兒小心翼翼的將飯菜擺上桌,合上門,局促的站在一邊。
楚尋移步過來,其實她早就饑腸轆轆了,如今聞著飯香,隻覺食指大動。感覺像是很多年都沒正兒八經的吃過飯了,現在對飯菜尤為的渴望。
可是她剛坐在桌邊,嗅了嗅鼻子,心情就不美麗了。
還能不能好好的讓人吃頓飯了。
豆得兒等了半天,隻聽到一聲摔筷子的聲響,嚇得她眼睫快速的扇動了幾下,細聲詢問,“細君?”
楚尋這才注意到她,幹巴巴的小臉,骨瘦如柴。
“餓了吧?”
豆得兒不自覺的咽了口吐沫。
“賞你了。”
“細君……”
“……”楚尋生氣起身,帶翻一碟雞腿,骨碌碌的順著桌子滾到地上,她也沒管,徑自走向窗口。她沒有記憶,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麼樣的身份,可是她能從風中感受雨意,從飯菜的香味中辨別□□,仿似這些能力都是與生俱來的。那是否說明自己以前或許是獨步武林的高手?亦或者再大膽,是存在於傳說中的修仙者?
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仿似小老鼠在啃食什麼東西。
楚尋轉頭看去,就見豆得兒鼓著腮幫子,正在吃掉在地上的雞腿。
“你……”
那是有毒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