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綠衣2(1 / 3)

第一百四十一章 綠衣2

綠衣愣了愣,眼中浮現驚恐。

似風卻不在意的笑笑,點出了重點:“言明從來不是我的敵人,甚至他是我最大的助力。”借著言明這個東風……

“秦顏……”綠衣不知道言明與秦顏究竟發生過什麼,可是四年前被蘇臨川帶回來的那個男子卻是震懾了所有人的心,肝腸寸斷也要回複神智,出色的能力,高強的手段,經受肝腸寸斷後更是花費了三年的努力,隻為了出去,明知道斷了“食人樹脂”血脈便會爆裂,肌膚一寸寸裂開,死無葬身之地,還是要走的人,隻為了她的好友言明……

“言明愛秦顏之心,絕對不會低於秦顏,所以這兩人聯手,也足以讓令我頭疼的活死人墓,變得不足為懼。”似風淡淡道:“今日告訴你這些,是要你知道,你沒有選擇。”

“你會怎麼做?”綠衣心中急切,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她不介意為似風辦事,可是在這之前必須要知道小寶會怎麼樣。

“活死人是殺不死的,隻要有‘食人樹脂’,便能恢複如初,沒有傷痕沒有歲月,日複一日的停留在死亡的時候,唯一能夠留下的隻有死前最深的執念,從此受製於人,隨著主人的心意豬狗不如的活著,一旦恢複神智便要經受肝腸寸斷的痛苦,日日如此,偏偏連死也死不了。”似風知道綠衣的恐懼,卻偏偏緩緩的說著她最害怕的事情。

綠衣似乎隨著他的話連呼吸也停住了,她早已經知道了,可是再一次聽還是痛不欲生,麵上卻不得不維持著平靜,極力的讓自己不打斷他。

似風隨意淡然的看向努力不讓焦慮流露出來綠衣:“這樣的活著,不是活著,我想你寧願他死了吧。”

“你要我做什麼……”綠衣的聲音猶在為難,卻不得不妥協。

“活死人本就不該存在,食人樹裏吞噬了多少生命,四年前早就該滅亡了,隻是因為有了不夜的三寶之一的‘續魂’,而我,隻要‘續魂’。”冰釋可以控製,而既然已經確定了三寶可以徹底解去蠱毒,那麼不夜三寶,他勢在必得!

不夜城的靈魂所在,有多麼難得他自然是知道的,所以他很早之前就開始布局,將計就計,一步步讓人走進他的棋局而毫不自覺。

綠衣在遲疑,幾個呼吸的功夫,她依舊知道了似風的可怕,可是她不能鬆口,似風靜靜的看著她,似乎很有把握,可是綠衣的耐心已經被消磨殆盡,目光露出堅定,鎖住似風的眼:“沒有了食人樹脂,活死人會怎麼樣!”

“世間再無活死人。”

有那麼一瞬,綠衣的腦中是一片空白的,就連眼前,好似也在瞬間空白了一切。

世間再無活死人!

活死人的痛苦,那種絕望她看著,自小寶死後她看了五年,五年啊,二千個日夜,肝腸寸斷下,哪怕是赤腳走進火堆眼也不眨一下,隻為了取悅了主人得到緩解的樹脂,那樣的羞恥,屈辱,連報仇也在她的心裏變淡,隻想著讓小寶不要再受那樣的苦,所以當年的秦顏給了她十足的震撼,震撼這個自討苦吃的男子。

而現在,這一句:“世間再無活死人。”

好像周圍的天地都在寸寸斷裂崩毀。

那是一種近乎於洶湧澎湃的滅頂之感。

將眷戀與羈絆狠狠的斬斷。

縱然會痛得她鮮血淋漓。

可是小寶不用再受折磨。

不必再忍受--

四周黑漆漆的,唯有天際幾點孤星,兩人找了個背風的山崖處並肩坐下,枯枝隨地撿了一些,不一會便升起火堆,彼此無話。

直到入睡,言明靠在身後的石頭上,依稀聽見有人問:“你好嗎?”

熟悉的讓人落淚。

言明沒有抬起頭,也沒有睜眼,隻是靠著,在夢裏回答:“身邊的人走了許多,有的人幸福,有的人孤單,還有的人不知道究竟去往何方。”

男子整個人一震,眼裏流露出如水的哀傷,夾雜著思念的思念,再也止不住的傾瀉而出,眼眶的溫度在言明無意識呢喃出:“秦顏,我想你。”的那一刹那沸騰。

眼淚猝不及防的落下,來不及遮掩的狼狽,輕輕點下了言明的睡穴,男子擁著言明淚如雨下。

當年你也是那麼隨意的一句“我回來了”讓心死的秦顏淚流滿麵。

分別四載,早已經是陰陽兩隔,言明啊,你知道嗎,秦顏已經死了,如今的秦顏,有多麼後悔當初的死亡!

臉上的易容被淚水衝刷,輕輕一揭便掉落下來,露出秦顏死前的蒼白麵色,一如當年的容貌,一樣的痛哭失聲。

緊緊抱著昏睡的言明,秦顏身上的似乎也染上了溫度。

你知道是我對不對?你認出我來了是不是?聰明如你,早已經明白我不能認你吧。

“秦顏何其有幸遇見你……”溫柔如水的話,流逝在黑夜裏。

琴聖雖然不想瞞著言明,怪就怪自己一個不留神對似風有言在先,說不得,想想言明似乎也確實一直記掛著一個人,見到了說不定他也會開心。可對方是個活死人,這麼一來言明是必定要牽扯進活死人墓的事裏頭的。想了半天心頭越加煩悶,故而離開言明的小院後便在外麵溜溜達達了一圈,等最後一賭氣,不就是個活死人墓嗎,有他在還能怕了不成?

想明白了,晚飯也過了,懶得在外吃,慢悠悠的晃回了九重山裏自己的院子,一進房間就察覺到了異樣。

仍是不緊不慢地脫去外套,整個身體也沒有警戒,似乎真的很放鬆一般。

因為琴聖明白,能這麼輕易的發現到不速之客,倒不是他功力高深,而是因為這位不速之客壓根沒有打算隱瞞。

他也就隨意的撚起了桌上花瓶裏麵插著的一朵花瓣,輕輕一彈,便從梁上飄下一名二十四五的錦衣男子。

一身華麗的外袍鑲金配玉,還用了刺目的豔紅色為底,一柄折扇上靜靜的躺著一片花瓣。

明明是很俗氣的隻是襯著這人卻一點也不會顯得俗氣了。

“你……”琴聖打量了他兩眼,有些眼熟。

“晚輩諸葛廣,冒昧前來,隻是聽說言明認了前輩做爺爺。”諸葛廣恭恭敬敬彎腰行了一禮,然後笑眯眯的一搖折扇:“昔日聽聞拈花飛葉皆能傷人,今日一見方知此言不虛。”

“閑王消息真靈通。”琴聖也不生氣,有意思的看他兩眼,這人深夜前來居然還穿成了個花蝴蝶,也有些明白言明交的朋友大概都有些與眾不同,索性坐下,慢慢問:“閑王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晚輩也不兜圈子了,不知前輩可曾見過番外太後?”

“楚仙?”琴聖皺眉,幹脆利落的回答:“沒有。”

諸葛廣頭疼的拉開椅子也坐了下來,煩惱的猛扇了幾下手上的玉骨扇子,愁眉苦臉道:“這下麻煩了,哎,前輩對言明上心,不知道言明是不是遇上了?”

“沒提過。”琴聖納悶:“怎麼?”

“前輩也知道,那個啥,我娘對言明有些個誤會,十幾年的舊事,咱是小輩沒法子管,可是言明這事卻是天大的冤枉。我得了信後,一路跑死了幾十匹良駒就為了截住母後,可這陰差陽錯的還是……”

“不明白。”琴聖已經十幾年不問世事了,最近也就因為自己徒弟和言明的事插手了幾回。

“那個啥,母後雖然身居後宮,可是這些年因為發現動搖不了皇位也就死心了,轉而一心報複當年將扶助皇帝登基的言明,原先在番外就暗中對付了幾次都被巧妙的化開,誰知言明忽然就離開了番外,我母後不知道聯絡了誰,竟然暗中出宮了,方莫……唉,反正從皇帝那邊得了信,再傳給我本就遲了,我連夜追來也沒能截住,所以先來前輩這兒問問,若是沒有出事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