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臨江月色格外皎潔,白淨無暇的一個大圓掛在江的那一頭,夜風還帶了江上獨特的馨香吹拂進來,江畔四周人家燈影重重,忽隱忽現,靜謐的一片反襯著龍舟上的歌舞升平。
“皇上,今日微臣還特意請來了蘇州當地有名的昆曲班子,皇上要不要聽聽?”不一會兒,謝賈三又提議道。
“好,既然安排了,就上來吧。”皇帝輕嗯一聲,單手撫著額看上去盡是疲憊。
“皇阿瑪,不如早些休息,讓那戲班子明日再來?”十三見此,眉心低壓,不知在思索些什麼。
“無妨,傳吧。”皇帝慵懶地擺了擺手,十三隻好將心裏的顧慮壓下,由著謝賈三派人將那昆曲班子請進來,隻是格外警惕的洞察著前來的一男一女。
二人擱下道具就扯開了唱腔,男的有板有眼,字正腔圓,唱旦的女子卻是嗓音細膩,別有風味,滿嘴的吳儂軟語味兒,可甜可親,他們唱的是最著名的《牡丹亭》。女子載歌載舞,身子搖曳聘婷,濕潤的眸子楚楚動人,以詞曲訴情,餘音繞梁,珠圓玉潤。
皇上身軀一怔,緩緩地放下手,往那女子身上看去,一抹倩影眼生地很,帶了妝的容顏也見不真切,可她的嗓音卻能喚起他內心深處的記憶。
曾也有個天仙似的女子,出生吳地書香門第,唱的一手好曲兒,每一次回眸巧笑晏晏,都使得六宮粉黛顏色暗淡下去,有句話說回眸一笑百媚生,大抵就是那樣。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生而不可與死,死而不可複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女子唱到傷心處也格外動情,至此,皇上已經眼圈發紅,從宴席上站起,穩健的步子一步步邁向那女子,那女子依舊指手畫腳地唱著,不時拋一眼給那明黃色的身影,似是有意勾著,萬種情絲自眼中流露。
“滿芙……”一時失態,冰封在帝王心底的那兩個字竟脫口而出,皇帝不由地抬了手,想要觸碰到那女子的衣角衣袂,可最終卻又收了回去,懊惱地長歎了一聲,怪自己異想天開。
麵前的不過是個唱戲的,怎可能是她……到底人死不能複生。
“你叫什麼名字?”
樂曲戛然而止,女子似還不能抽身而出,光是掩麵低泣著。
“皇上問你話呢,不得無禮。”謝賈三厲聲斥了一句。
“你退下。”皇帝瞪了一眼,謝賈三便躬身後退了。
皇上的態度分外明顯,四爺同十三爺會意相視,雖不作聲,但卻分外警惕起來,隻見那女子還帶了些哭腔,福了福身,唯唯諾諾地應答道,“小女子……”
話還沒說完,女子濃厚的妝麵上閃過一抹精光,瞬間收回那梨花帶雨的哭腔,麵目狠厲地抽出袖中的短刀直衝著皇上的胸口刺去,身旁的男子大驚失色,像是並未料到一般,驚叫了一聲。
夜色漸濃,臨江月色格外皎潔,白淨無暇的一個大圓掛在江的那一頭,夜風還帶了江上獨特的馨香吹拂進來,江畔四周人家燈影重重,忽隱忽現,靜謐的一片反襯著龍舟上的歌舞升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