禰衡毫無拘謹之意,在大殿之上放聲大笑,拜著陳宮道:“昨日讓公台等待,卻是在下的不是。”
陳宮同樣笑道:“正平乃是聞名一時的高士,就算讓我候一日也是值得。”
禰衡道:“豈敢,豈敢。”
瞧著這兩人相互欠身致意的時候,袁術問道:“正平所來為何事?”
禰衡道:“罷刀兵,修耕植,使太傅與曹公和睦相親。”
袁術冷哼不發一辭,往後靠落座下來。
袁渙、諸葛瑾兩人相視一眼後,袁渙出而拱手道:“公既為曹操所遣過來談和,可有憑借?”
禰衡搖頭,隻是道:“我身無一物,曹公亦未曾托付如何,是成是敗,就看太傅如何處之。”
就算過來打秋風,那你也得說上一、兩句好話,現在你什麼都沒有,這事就沒有必要談下去了。
不過就在袁術起意往後走的時候,禰衡道:“昨日我問了一句,今日我又有一疑問,想要太傅為我解之。”
袁術正襟危坐起來,雙目神采奕奕盯著此人。
這人的智識當世可謂數一、數二,僅僅隻有數人能比。
雖然袁術未曾說請講,禰衡自個兒說出來道:“曹公若是不敵太傅,屈意去投那袁紹,待到那時,諸位將如何?”
曹操打不過自己,想要去投袁紹那就讓他去投,難道就為這一點,自己就不去取那中原了?
袁術哼哼冷笑著,眼見如此,禰衡又問道:“聞溫侯齊集兵馬,意圖兗州,曹公若是隻在濮陽布設兵馬以候太傅,太傅作何想?”
反正就是打不過了,曹操他就是不想讓自己得利,而後讓那呂布取得中原…
袁術躊躇了起來,呂布不比其他人,對上他得分外小心,之前自己還能安撫他,現在的局勢已經反過來了,太傅這一職務還是他給奏明陛下給封賞的。
太傅,位列三公,正一品位,全稱為太子太傅。
一般看作是輔導太子的東宮官,但實際上直接參與軍國大事的擬定和決策,在皇帝幼小或皇室暗弱時時常成為真正的統治者。
而呂布給自己這麼一個官職,實際上用意就是把自己當成了輔導太子的東宮官看待。
呂玲綺是他唯一的女兒,將來一旦呂玲綺有所出,而他同時掌握著全國兵權的話…
沒有不寒而栗,袁術隻是感到古怪,說句實話,有著後世那般思想,自己不算的話,下一代任誰來繼承家業都行。
隻是考慮到…
瞥見諸葛瑾的臉上都浮起了陰鬱之色,袁術一臉嚴肅,好像這是非常了不得似的,實際上…
還真的非常了不得!
“若是太傅決意北伐中原,希望看在往日汴水畔的情誼,得到人處且饒人。”
禰衡這是在勸自己打假仗,出兵可以,就是希望自己攻城拔寨就行了,不必死追著曹操不放。
忽心頭浮起一股滑稽的想法,曹操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嗎?
事實上,比之袁術意想中的處境更加不堪,曹操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一刻!